“……”叶不悔并不想与方文韶多说,听着杀声渐停,不但没有喜色,反而心中焦急,因为有杀声,说明还在战斗,人肯定活着,现在杀声平息,就分出了生死。
谁死了?她只想着出去看看,又担心给夫君拖后腿。
就在她按捺不住,想提棍子出去时,外面传来苏子籍的声音:“已经没事了,你们出来吧。”
“夫君!”叶不悔忙打开紧闭的门,跑了出来。
见果然是苏子籍回来,拉住上下检查,发现的确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你也太冒险了些!”她又笑又哭,小拳重重捶了一下苏子籍的胸口。
“哎哟!轻些!”苏子籍并不疼,但见自己一意孤行,让叶不悔脸色煞白,忍不住有点心疼,立刻捂着胸口,装了起来。
叶不悔见了,果转移了注意力,忙帮揉着问:“是不是我捶疼你了?”
说完,又继续生气:“你说你,明明就身体不舒服,还这么逞强!”
“我没事。”苏子籍忙说着,转身对表情有些复杂的方文韶说:“方世叔,外面来了官兵,已将匪徒尽数除了,旅店已无事,我们快些出去吧。”
“苏贤侄,刚才实在是……”方文韶叹着:“不是这些没用东西躲了起来,也不至于让苏贤侄亲自去冒险。”
这说的“没用的东西”,指的是方文韶带过来的长随小厮。
虽人数不算多,也并不少,方文韶带着也是以防万一遇到事,身边有人,可真到了生死攸关时,才能看出,谁是勇者了。
平时跑个腿做件事都挺妥当,遇到了这等事,自己一个老举人,竟只能依靠着一个新举人才能拖延时间,等到了救兵。
这是何等令人无奈的事!
苏子籍并不觉得方文韶关键时明哲保身有错,先不说方文韶一个文弱书生,年纪又大了,上去除了送死别无作用。
再说这次的危机,追根溯源,也是因自己突然身体不舒服上岸休息而遇到。
“方世叔,因我身体不舒服,才上岸到这里,真要追究,也不关他们的事。”苏子籍说着,看了看火势,再次提醒:“火势已蔓延开了,我们先出去吧。”
“好!”方文韶点头,冲着几个随从冷淡说:“还怔着做什么?”
一甩袖子跟在身后,先一步出去,这些随从小厮,则臊眉耷眼跟了上去。
出了旅店,才发现门口站着不少人,为首几人,方文韶居然也认识,其中一个算是族人的方真,又一个则是见过一面的太监钦差赵督监。
地上的尸体正拖走,跟苏子籍出去的年轻人,此刻与钦差说话。
“这里今晚是住不得了,还是回船上吧。”苏子籍看了一眼旅店,无奈说。
方文韶经过刚才的事,现在心有余悸,自然答应。
这时因害怕没有及时出来救火,现在赶来的人,以及旅店内的老板、伙计,都用了办法扑灭火,但有些迟了。
这火已是将旅馆一半都烧塌了,黑烟冒着,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一片狼藉,这地方算是毁了。
店老板遇到这祸事,坐在地上,垂泪不止。
苏子籍正要走,看到秦茂犹豫一下,身上摘下一个钱袋过去,递给店老板。
“这事是我连累了你,这里八两多金子,虽不一定能弥补你的损失,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请你收下。”
说完,就塞到了老板手里,转身就走。
店老板虽惧怕因此再惹来什么事,但打开荷包,看到里面的黄金,迟疑了下,还是没有还回去。
八两黄金就值八十两白银,自己这旅店成本就是一百多两,至少一半修缮费有了。
“倒不是只顾着自己的人。”叶不悔对不速之客牵连了自家,尤其迫使苏子籍冒险的事,很有些不满,看到这一幕,才脸色好了一些。
就连方文韶,有些难看的脸色也有一些变化。
苏子籍看在眼里,对这年轻的秦茂,有些拿不准了。
自己对秦凤良的印象,全在此人曾跟随太子,又反戈卖主,但秦凤良的这个儿子,看起来并不是奸恶之徒。
可又哑然失笑:“官场上的事,许多本就没有善恶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站在对立面,也未必是恶人。”
“就我,也不是因太子贤良才要给他报仇,完全是因利益相关。”
这样想着,苏子籍觉得惆怅,并不去看秦茂,就打算一会跟方真等人打个招呼,算是道谢,再离开。
至于方文韶,此时已过去跟方真说话。
“刚才的事,多谢几位大人了。”一起过来道谢的几个书生中,苏子籍并不显得特殊,都是深深作揖。
钦差还好,身体一动,还是受了,而方真却一惊,避开了。
看到方文韶有些狐疑的目光,方真忙打了个哈哈,对苏子籍说:“不过是碰巧遇到,算不上什么。”
又忙向赵督监看去:“钦差大人,我们是不是也回去?”
赵督监无奈看了一眼,心里暗骂废物,竟然当人险些露了马脚。
不过也能理解方真的失态,既朝廷传来消息,确认苏子籍的太子血脉,不知道不要紧,知道的方真,见到太子遗孤,哪里受这一礼?
莫小看这事,此时不算什么,日后苏子籍身份公开,这一礼就可能成为别人攻击的把柄,毕竟此刻方真已心中有数,不算不知者不怪。
“你们也是上京?”
赵督监心里想着,对苏子籍和方文韶都算得上和颜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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