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倒不算稀罕,太学十五岁可入学,二十八岁才到顶,不少学生都有家室。
可去上舍区就不得不引人注意。
太学虽号称免考就可会试,实际上外舍生等同童生、内舍生等于秀才、上舍生等同举人。
就算能进入太学,一般都是五品官以上子弟,但也要先入外舍习读,经公试、私试合格,还要参考平日行艺,才能升补内舍。
换句话说,出身是资格,晋升看才学。
会试可是与天下举人竞争,就算有优待,可成绩太差了,也会砸太学的招牌。
太学生都拼命争取每次有限的名额,现在突然间有外人越过外舍、内舍,直接进了上舍,这简直就是一勺水泼进了滚烫的油锅,凡是知道此事的,几乎同时炸了!
“一个外人,不经考核,直接就进了上舍,这不是有猫腻是什么?难道是什么勋贵,走后门进来?”一个内舍生两眼赤红,恨得咬牙切齿,饭也不打了,直接把准备打饭的碗筷一砸,在石墩上砸个粉碎。
这人是周时意,今年二十五岁,因是庶长子,虽父亲周誉是太府少卿,可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甚至在这太学里,都不被人看重。
娶妻娶的也是所谓门当户对,对他根本没有多少助力,为赢得家族与父亲的资源支持,必须考进上舍才成。
可天赋一般,全靠勤奋,就算是点灯苦读,也不过是在内舍生里略占前列,前面还有几个强手,现在又冒出个外人,轻易进了上舍,就不说占了一个名额会不会把他挤掉,就说这不公,就足让他心态崩了。
拼命想要争取上舍生名额,也都各有各的难处,被人平白无故挤掉了一个名额,哪里肯干?
“苏子籍,没有姓苏的勋贵,也没有姓苏的重臣。”
“有个苏参议,不过和这苏子籍没有关系,贯籍都不一样,就算有关系又怎么样,不过是个从四品。”
“真有才学也得一步步考,凭什么空降到上舍?”
太学中最多就是关系,平时未必能作什么事,但是查底却很厉害,真要他们查不出的,肯定就不重要。
才半个时辰,摸了底的太学生就炸了。
“这事不能就让这么算了,现在只进来一个,可不管坏了规矩,回头再来几个,我们这些内舍生,纵是头悬梁锥刺股,怕也考不进上舍!”
说这话的是项修平,平时看上去性格温吞,这时眼都红了,他的父亲是从三品,可获罪赋闲在家,他是走伯父路子进来,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更不要说学习了。
太学生是分斋学习,每斋三十人,有带头要闹,剩下二十多个内舍生,都跟着动摇起来。
是啊,这次不理会,万一以后再来几个,还有什么盼头?
就是没打算考上舍,只打算在这里学习的学生,因大家都是同一个圈子,同仇敌忾下,都聚在一起,欲向太学内的官员告状。
而别斋的学生得到消息,跟着闹的也不在少数。
郑朝太学的学生,大概有千人,除去一部分不爱惹事,剩下几百人都涌到了学官那里。
“什么?太学有人徇私舞弊,让外人直接进了上舍?”惊动的是今日轮值的学丞周明达,听了这话,直接惊呆了。
这事实在匪夷所思,还是头一次听说,当下就脸色不快命令:“去,取此人的档过来。”
才发出命令没有多少时间,邵思森就一脸是汗过来了,在门口报:“学生邵思森见过老师!”
周明达这时反镇静下来,啜茶说:“是你今日值班?进来吧,怎么就出了这个纰漏?”
能考到上舍,必是非常优秀,他还是很看重这个学生。
邵思森进来,又深深作了揖,才小心翼翼说着:“资料档案,我是近中午才登记,按照太学规矩,还得检查后才送上审阅。”
“坐吧。”周明达想起了的确有这规矩,手一摆:“把档案递上来吧!”
只是等苏子籍这新入学的上舍生的档案被送来,周明达查看,立刻沉下脸来。
“胡闹,明明是用了推荐令,按照规矩进上舍,哪有什么徇私舞弊之事?这群学生,竟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
说着就向外走去,径直来到学生聚集的场所。
“学丞大人来了!”周时意眼尖,先看到了,叫出了声,原本闹哄哄的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随后项修平朗声说:“周大人,您可要为我们这些学生主持公道,按照太学规矩,新人入学,需先去外舍习读,考试合格,各方面都符合条件,才可进入内舍,而进了内舍要读满两年,才有机会升为上舍,现在有新人入学就直达上舍,我等不服!”
“对,我等不服!”
“胡闹!”见这些人齐声呐喊,眼睛红红,简直斯文扫地,周明达皱眉呵斥:“老夫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等?你们都是未来栋梁之才,却不问青红皂白,只听些传闻,就如此胡闹,你们可知,这新人乃拿着推荐令入学。”
周明达这一说,大部分学生还是懵懵懂懂,少数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周明达目光一扫,冰冷冷的说着:“推荐令是什么,尔等可能不知,这是圣上赐给有功之臣。”
“按照太学规定,持推荐令入学者,可直接入上舍!”
“尔等这样喧哗,是想对抗律法?要不是本官知道你们不知,今日就得治你们的罪——还不散去?”
“再有喧哗,记档处理。”
听着要记档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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