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牛车直接送到家门口,苏子籍目送着方惜驾车离开。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身材娇小的叶不悔,也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身后,正环胸看着他,脸色很有些阴沉。
苏子籍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小姑奶奶怎么来了?”
“你这人,白白让我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叶不悔见他不说话,哼了一声,越发不高兴了。
昨天是吃过了宴,她就没有来,今天想着他还没有吃饭,特地过来,不想空着没有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男人有钱就变坏,实在是至理名言!
这小祖宗,难道是来还棋谱?
看她手里提着个方方正正的包裹,苏子籍心中有数了,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说再多好话怕也没用,苏子籍索性利索开了大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算你有良心!”见状,叶不悔哼了一声,随后将一个油纸包塞到苏子籍手里,才径直往里去,清脆的声音飘过来。“这是我过来时顺路买的,你要是不想吃,也可以不吃!”
都不用看,光是闻,就能闻出这是肉饼,叶不悔素来是嘴硬心软,跟她的相处,早就让苏子籍摸透了她的性情,心下好笑,又是一涩。
结果叶不悔正巧回头,立刻瞪大了眼:“怎么,你还真不想吃?刚才见你被人用牛车送回来,是去别人家做客去了?是不是已吃过了好的,不稀罕我这个肉饼了?”
“怎么会?”苏子籍随手掩上大门,跟上来,安抚这小姑娘:“不悔的心意,我哪会不稀罕?”
也不知道这句话里,有哪里戳到了叶不悔,让她表情稍稍和缓下来。
“对了,这棋谱还你。”这时二人已进了屋,叶不悔放柔了声音,将仔细包着的棋谱放到桌上,又磨蹭了一下,才继续说:“还有我爹说,你考取了童生,这是好事,你说你吃过宴了,那是同窗宴,不是家宴。”
“你家没人给你庆祝,就去我家吧,你与我爹,还有我,我们三人一起吃一顿,就算是庆祝了,你来不来?”
苏子籍不会和过去自己一样好面子,伤了叶不悔的心,听了这话,笑着:“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我才回来,休息下,放心,下午我就过来。”
“那成,可不准不来,我回去就去买些酒肉,若是你不来,我就给你好看!”挥了挥手小拳,似乎还“记恨”着今天让自己白白等了一个时辰的事,叶不悔临走前又警告了一番。
苏子籍苦笑,就这小辣椒的脾气,自己哪敢放她的鸽子?
送走了她,苏子籍抵达正房书房,靠着南窗一小排书架,架上书籍都翻了毛,将棋谱一本本放上去,虽自己对下棋兴趣不大,但毕竟是苏父遗物,留着也是个念想。
“不悔倒是个下棋种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参加棋赛?”苏子籍想到叶不悔对下棋的痴迷,想着。
大郑继前魏之风,对女性固然有着束缚,但也不是不能参加社会活动,棋赛这种事,历来男女都可参加,尤其未婚女子,比已婚女子受限要小得多。
叶不悔这样家境普通的小姑娘,若参加棋赛,能获得一些奖励,对未来婚嫁也有助益。
“哎,不过不悔性格,可没有君子之风,就是获胜,传出美名去,多半这性格也能吓退一半的男子。”苏子籍想到小辣椒的性格,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换了鞋袜,就去了叶氏书肆。
临化县算得上人烟稠密,街巷店铺林立,小贩、货郎叫卖不绝。
苏子籍心生黯然,真的是恍惚换了人间,举目看都是陌生人,或只有叶不悔父母给自己一点亲切和温暖。
此时前面一家肉铺,案上放着刚出锅的卤肉,柜台坐一个人,虽是卖肉的,但长的慈眉善目,一抬头就看见了苏子籍,就招呼:“哎,苏小哥,你身子太弱了,读书不要这么拼命。”
又有妇人在检肉,听了就吃吃笑:“小哥长得周正,身体弱了点,记得前几日还晕倒了。”
她的话没说完,一个姑娘经过,她高条身材,衣服不算贵,浆洗得干干净净,瓜子脸,听了这话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涡,看样子是极赞同了。
苏子籍只得苦笑应了,寒暄了几句,这卖肉的张老板切了一块肥油油猪头肉,抖开桑皮纸,笑呵呵说:“来,把肉带回去补补身子,你爹以前经常来买!”
苏子籍推辞不过,接了,抵达了叶氏书肆,叶不悔正站在门口和人说话,这人年纪不大,穿一身公差服,带着铁尺,倒也威风。
苏子籍走近了,听到叶不悔正叉腰对怼:“……谭安,你这人好没有道理,我和谁交往,又是多大年纪,与你何干?”
“我爹都不曾说什么,哪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你若再这样无理,我可就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真的不知礼数的人了!”
说着,就欲回身拿扫把赶人,结果看到正表情复杂看着自己的苏子籍。
虽然在苏子籍面前一向都是这模样,但才说了这话,此时被苏子籍看着,叶不悔突就升起了一种羞涩,微红了脸。
“喂!你还不走?”见公差谭安还愣愣看着自己,叶不悔叉腰,气呼呼说着。
谭安这才醒过神来,看向了过来的苏子籍,脸上一片失落,不过没等苏子籍替叶不悔赶人,他就直接扭头便走。
“这谭安,前阵子还正常,继承了父职当了公差,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望着谭安背影,叶不悔还有些气:“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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