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渠一身布衣,跟着二个亲兵,已到了苏子籍暂住的帐篷外。
此时太阳落下去了,天穹在袅袅炊烟中渐渐暗下来,能看见几只帐篷的中央有着篝火,吊锅里散发出肉香。
眼看要到了,看了看四周,一切正常,就是不远有四个亲兵巡查,俱是彪形大汉,腰牌佩刀威风凛凛,想必是巡查营帐的钦差侍卫。
只是才想进去,突然觉得心里一凉,似乎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环顾四周,一切很正常。
因并不是潜入进来,而跟着钱之栋的亲兵一同过来,就算是被人看到,也不是什么罪名。
怎么想,也不觉得会有危险。
眼见已到了地方,因莫名的不安而离开,连自己也无法说服,于是,简渠按捺住不安,挑帐进去。
一炷香前
苏子籍环顾帐篷,发现两位钦差虽给了优待,但冬日住在帐篷中,还是不会很舒服。
幸亏给了简单的木板,以及桌几。
“苏贤弟。”才在木板上铺了毯子,就有人挑帐帘进来,是帐篷安在隔壁的邵思森。
自上次想通了,邵思森对苏子籍的态度就亲近了些,不管怎么样,都是同窗,甚至可能是同年,以后天然亲近,要是闹了生分,就是自找没趣。
“邵兄,你不收拾一下,整顿下帐篷吗?”苏子籍扫过邵思森手里拿着的东西,发现竟是笔墨纸砚。
邵思森笑着:“这个不急,我突然有些灵感,想与苏贤弟你探讨一下,不过你既然还在忙,我就在一旁写着文章,等你忙完了,再让苏贤弟你点评,如何?”
除了答应,还能如何?
苏子籍只能叹一口气,任由邵思森坐着写文章。
他则清理帐篷内壁灰尘,又捏着微凉的床褥,陷入是否再要些木炭的思索。
“还是算了,我又不畏寒,虽木炭勉强可用,但船上带着日常补给,估计也就是维持着基本生活。”
除非西南送了木炭过来,但就算有这样孝敬,基本是给两位钦差……
“唧唧!”有细细的狐狸叫声传来。
邵思森并没有听到,苏子籍耳朵动了动,借着扔东西出了帐篷。
一个小小的纸团,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轱辘过来,直滚到苏子籍的脚下。
周围无人,苏子籍低头整理鞋子时,将纸团捏起,藏在了袖中。
等回到帐篷,见邵思森正低头在奋笔疾书,背对着展开纸团,发现上面是野道人路逢云的笔迹,写几个钱之栋的简单资料。
“钱之栋本人以及部下的基本资料!”资料有多有少,但基本上很简略,苏子籍也不嫌弃,都一一记在心里。
这样短的时间,野道人能查出,实在很厉害了。
想着,手中一簇火苗冒出,将纸团烧干净。
苏子籍见邵思森还在写着文章,也将自己在船上写一篇文章取出来,先推敲下,打算一会拿来与邵思森探讨。
“可惜的是,邵思森的水平已经完全不能给我带来经验了,强迫性经验除外,只是我现在智力已有18,每次推敲文章,也有+4的经验值,很不错了。”
才想着,帐篷外突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让苏子籍手就是一顿。
原以为是巡逻的兵卒,可这脚步声明显虚浮,不像是当兵,且在帐篷前又停下,似有着犹豫。
“莫非还真让我说中了?有人上门拉拢?”苏子籍就一挑眉。
“你是何人?”苏子籍装作不知,背对着帐篷门继续收拾东西,片刻就听到了邵思森惊讶的询问。
苏子籍这时才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穿一身浆洗的雪白的衣袍的中年文士,虽是冬天,还执着纸扇,正站在靠近帐帘处,一抬头,正与四目相对,显的落落大方。
和中年文士望过来的目光一碰,苏子籍心下已猜测到了来人的大致身份。
身带书卷气,看着文弱,应该是个读书人。
“在下简渠,奉大帅的推爱,目前在帐下作事。”男人含笑说着,只是目光一扫,两人就落在眼中。
在邵思森身上只一扫,就又落在了苏子籍身上,顿时眼睛一亮,只见苏子籍一身青衫,脚下穿着一双半旧皂靴,这些都平常,但一眼看去,只有四个字“顾盼生辉”可形容,只是站着,气质更沉稳静气,令人一见忘俗。
男人心里不禁暗想:“这样的少年,难怪……要是有姐妹,必是女仙了。”
发怔之间,苏子籍看了一眼,简渠,这不是他刚刚从路逢云里得知的幕僚之一么?
倒是巧了。
对有用之人,苏子籍向来不介意给予春风一样的温暖。
邵思森面对着简渠,不由蹙眉,他是官家子弟,面对想结交的人,自然是态度爽朗,面对着看不起的人,自带着一种冷淡。
简渠的话,他能听懂,所谓的帐下办事,就是幕僚或文吏,无论哪种,哪怕是钱大帅的幕僚,还不入邵思森的眼。
最重要的是,现在自己是钦差队伍的人,与钱之栋的人不宜有私交。
邵思森落直接开口问了:“不知道这位简先生来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又或者是钱大帅有什么事吩咐?”
简渠也不介意这冷淡态度,含笑说:“冬日天寒,各位又初来乍到,大帅派我来,就是想问问随行的各位大人可有什么需要,若有,尽管提出就是。”
又感慨:“西南运输不便,又打仗消耗厉害,多少物资都运到前线给拼命的将士去了,若有缺乏,还请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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