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安州港口
又有兵船抵达,远远看见舰上甲胄林立,十分森肃。
在靠岸前,这次来的官员,就已派人来送信,提前了一天,西南大营内的人早就已做好了准备。
也因此,当十几艘兵船抵达时,岸上立刻响起了鼓乐吹打之声。
当初苏子籍抵达安州港口时,就曾听过这样鼓乐吹打,中间隔了一个新年,再听时,已是获胜准备离开的时间了。
苏子籍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身钦差的随员,无官无品,这种去迎接新钦差的事,苏子籍还不够资格,因此就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与一些兵卒及商人、百姓一同,朝前看去。
在一侧站着是野道人。
“这次来的其实不算钦差,是上任的官,一个是总督褚遂,而新来的提督焦慎,不知道来历。”
“不过,十七艘兵船,并没有运输多少粮草、军械,全部是人,每船400人,有6500人以上,来者有点不善。”
野道人压低声音说,就听到苏子籍嗯了一声。
“这事不急,能这么短时间,就得到这样的情报,你已做的很好了。”
想到曾经孙百户看向野道人时的眼神,苏子籍此时也不禁感慨,幸当初自己收下了野道人当门客。
因着混迹江湖多年,除去所谓的屠龙术,这野道人结交底层帮派并收集情报的能力,也同样出色。
野道人不太满意,叹:“只怕耽误了公子的正事。”
“这倒是不必担心。”苏子籍胸有成竹。
“对了,桑女又派人和我接钠,想和公子您见上一面,您见不见?”
“不见!”苏子籍冷冷的说着,这时西南已平,归心似箭,又是敌非友,见什么见?
这时官船靠岸,两拨人簇拥着两个四十岁左右男子上岸,港口岸鼓乐吹打之声已停了,被簇拥着的两位新官,笑盈盈看着迎接他们的人。
“崔尚书,赵公公,多日不见,你们清减了不少,可见西南一行,你们可是吃了不少苦。”总督褚遂跟崔兆全、赵公公都认识,寒暄着。
“这是焦提督。”
焦慎,崔兆全认识,算是新生一代,很能打仗的悍将,这时话未说完,焦慎已向两位钦差行礼。
“不敢,不敢!”
两人看去,见这四十刚出头的人,白皙面孔,看起来很文雅,唯一双眉笔直挑起,透着一股杀气。
“都是为朝廷办事,谈不上辛苦不辛苦。”崔兆全打了个哈哈,说。
心里暗暗想着,不过十天,圣旨居真到了。
从京城出来到这西南,他们可是花费了二十日左右,这第二波来得这样快,怕是朝廷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他作兵部尚书,这次西南之行的正钦差,竟直到接到褚遂将抵达的消息,才知道了这事,对隐瞒部分情报不说的赵督监,心里自然是不满。
赵督监笑呵呵,与这褚遂说:“褚大人到了,咱家这心也就放了下来。”
冲着京城拱了拱手:“能办好差事,让皇上安心,咱家莫说是清减了,就是殒命在此,也是应该。”
戴罪来迎接的钱之栋,这时过来向褚遂见礼。
“钱帅不必多礼,西南的事,也多亏钱帅主持、周旋,才能平定。”褚遂亦是客气了一句。
看着并不倨傲,态度自然,钱之栋先松了一口气。
这也算是官场的一种潜规则了,身钦差,手里旨意针对着谁,对那人往往态度冷淡,这是因宣读之前,就是代表着朝廷,代表着皇上。
“看来就算给我治罪,应该也只是御下不严的罪。”钱之栋暗暗想。
这二人到了,钱之栋直接恢复了自由,不仅不再被拘押着,还被允许自由活动了。
看着寒暄,苏子籍利用视力,遥遥望着,清楚看到了这二人与钱之栋说话的模样,心立刻就落下了。
“这二人很和气,对崔兆全和赵公公还正常,但对钱之栋更是态度客气,这就很不正常。”
毕竟,两位钦差既看到了折子,势必会报复,给钱之栋罗列的罪名,也绝对不会轻。
而朝廷大策,就是压制骄兵悍将,别说有罪,就是无罪,总督也难这样和气说话。
正常情况下,新来两位钦差对钱之栋不假颜色,说明会在旨意宣读上给予治罪,不必藏着掖着。
但现在这样,必定比明着治罪更严重。
“让上官必须花心思麻痹钱之栋,他死定了。”苏子籍冷冷说着。
二人低声交谈,由于涉及自己,褚遂遂把旨意交给赵督监:“赵公公,既然香案已经准备好了,朝廷十万火急,让本官携来圣旨,还请赵公公立刻宣旨就是。”
迎接前,就在岸上设下香案,可以宣读圣旨。
“褚大人说的是。”赵督监手捧黄绫盖着诰谕庄重走到香案上首,南面而立,一站定,包括崔兆全以及这次同到西南的焦慎、钱之栋、秦凤良等,都一起伏地叩拜:“臣等恭请圣安!”
“圣躬安!”赵督监对这套非常熟悉,朗声:“有旨意!”
字字清晰的徐徐宣读着内容。
“褚遂成了西南总督,而让我与秦凤良那老匹夫一同进京,焦慎接替我驻扎西南?”
听到圣旨上对自己安排,钱之栋眼睛转了转,能理解。
他在西南已待了两年多,皇上必不会允许自己继续在此掌兵,姓焦过来就是来接自己的兵权。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起码皇上并无治罪,钱之栋的心,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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