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能久留,我们回去,毕舒的事,主公既已经答应,以后总会有个交待。”野道人看看月亮,说:“走罢!”
的确,时日不早,早点回去才是正经,回去时速度更快了些,走了大半个时辰,眼见着城墙遥遥看见,野道人透了一口气,说着:“毕公子,我有话,不知道你听不听?”
“路先生有话,末将请教都来不及,怎敢不听?”
野道人感慨许久,指着高大灰暗城墙说:“就和这墙一样,一旦裂了缝,就会漏了水。”
“这次夫人开棺,虽不得已,终是伤了些阴骘,怕是对九泉下有所妨碍。”
说到这个,毕信又红了眼:“总归是我这儿子,既不能在生前奉养,又不能在死后安息,这是我的不孝啊,路先生,可有所教我?”
说着用手掩面,泪珠已滚了出来。
“办法自然是有。”
“风水之道,乃是小道,自古从没有靠风水就能发达兴旺。”野道人还是指着高大灰暗城墙:“这巍耸的城墙,也是人所造。”
“要论九泉安息,谁能比得一纸敕封?”
“只要毕公子能报效朝廷,继承家业,以后争个覃恩封赠,什么损伤不能弥补?”
“这才是大孝。”
大郑法律:“一应封妻者,止封正妻一人,如正妻生前未封已殁,继室当封者,正妻亦当追赠,其继室止封一人”。
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无论是爵还是官,只封正妻(元配)一人,如果已经封了,继室不封。
如果正妻生前未封已殁,继室当封者,正妻亦当追赠,并且嫁给已死过两个妻子的官员为继室,虽也称官眷,但再也无分受封了。
康乐伯的册封,已给了元配,毕信之母虽是继室,也无缘册封,可见前后妻子虽都是正妻,但还有姊妹之别,地位的确稍低。
不过女性以丈夫封,也可以以儿子封,毕信无论是能袭爵,还是晋升到四品,都可以讨封。
毕信心里明白,说着:“那末将,就全靠代国公了。”
到了此刻,苏子籍算收服了一个羽林卫军官。
一旁的洛姜沉默不做声,但心里想着:“代国公到底是怎么想?是真的相信我,愿意带着我出来?”
但心底一个声音就说:“这怎么可能?能这么快就收服一名羽林卫指挥佥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我?”
“但他还是用了我,为什么?莫非故意让我知道这些,如果事情暴露,就一定能想到是我泄露了消息?”
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洛姜跟着出来,又跟着回去,再次用绳子翻了城墙进去,又乘停靠在一个角落的牛车赶了代国公府,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
“这件事要不要传消息回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二日后·京城的北城
城门打开,一些行人入城,守门士兵只盯着看,看到可疑的会拦一下,大多数时间只是充当着一个震慑宵小的作用,既不会一个个搜查进城的人,也不会索要财物。
前朝时,光各个城门进来时收的过路钱,就养肥许多小吏,甚至到了让一些百姓难以忍受的程度,等到郑太祖得天下,就废除了城门过路费这一项,如今大郑建国已三十余年,外面省城重新开始收钱,但在京城这里,却始终遵循着郑太祖立下的规矩。
这时,一辆牛车从城外进来,跟行人不同,进城的车一般都需要略检查一下。
“问你一问,清园寺是什么位置?”
车里的人掀开车帘,露出一张清俊的脸,看穿着应有些富贵,递给一个城门小吏一串铜钱。
将铜钱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城门小吏略一打量,觉得这大概是个举人,毕竟清园寺里住着不少举人,又朝牛车里看了看,发觉里面果然都是书,就给指了方向。
牛车再次动起来入城,放下车帘,牛车内一声闷哼。
这个读书人脸色顿时煞白,打开一个盒子,盒子里一方金印一拿在手里,才松了口气。
拿着手帕擦了擦唇,一丝嫣红,又低头看去。
“果然,老龙君的金印,可以化解京城的龙气重压!”
“可这是为什么?龙君封号虽等于王爵,可前朝的册封,本朝可不管用,本朝的册封又在小龙君身上,为什么金印会真的有用?”
就在心中寻思这件事时,外面有人吆喝了一声:“公子,您是要去清园寺?我可做向导!”
“停车!”读书人听了,对着前面赶车的车夫说。
等牛车靠着路边停下了,掀开车帘,读书人看到一个跑过来的男人,笑嘻嘻一见到就行了个礼。
口中说:“小的乃京城本地人,清园寺我十分熟悉,公子需要,小的愿意给您做向导。”
读书人倒不是很在意认路这事,好奇问:“那你可知道京城最近有什么热闹?”
“公子,这您可是问对了人!小的有个外号叫做包打听,凡是京城中的秘闻,就没有小的不知道!”这人自夸的说着。
别管这话有多少水分,想必应该能一路讲一些京城事情,读书人点了头:“无需你当向导,路上与我说说京城的事,让我这初到京城的人能长长见识就好。”
就让此人上了牛车。
这人生得瘦小,但很会说话,声音也不难听,路上滔滔不绝,向这位公子大说特说,还特意提到,京城现在最热闹的事,当属代国公和二王的事。
“代国公就任羽林卫指挥使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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