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人,辩玄直接告辞,就去了寺里一个院落。
这院落位于寺院的偏僻处,是属香客止步的地点,院内没人,辩玄直接推门进去,就直奔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的门同样是虚掩,推开就看到一个枯瘦的老和尚,盘腿坐在空空房间正中的蒲团上。
原本老和尚闭眼坐着,辩玄进来,才掀开眼皮,看了过来。
“师叔。”辩玄恭敬行礼。
但随后,两人就陷入到了沉默中。
良久,枯瘦的老和尚才开了口:“你的心乱了。”
“是,我的心乱了。”辩玄干脆的承认了。
他有些不解:“周旋乃妖王,虽没有彻底修成,但这样的大妖,突然进京怕是来者不善,我们真要和它合作?”
老和尚神色平静:“梵法广大,广渡有缘,周旋有成明王的因缘。”
又看了辩玄一眼:“况且,就算他要做什么,我们也无需管,这是大郑朝应该有的果报。”
辩玄露出不解之色,问:“师叔,此话何意?”
老和尚不答反问:“你道姬子诚读书不成,科举几次失败,仅仅是个秀才,靠些关系在县里当巡检,就算薄有成就,可全天下超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为什么只有他能抓住机会,提三尺剑,横扫天下?”
“难道不是天命?”
辩玄说出口,只是他本极聪明,立刻醒悟,要是这样,何必这样说,惊讶的问着:“难道姬子诚能得天下,还有妖族的因素?”
“当时就和妖族有因果,所以身是妖族的周旋才能进京?”
是了,不是大郑朝本就欠下了妖族因果,周旋这样准妖王也不可能这样就进了京。
辩玄惊讶后,就发现师叔再次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辩玄心里一叹:“上次与新平公主拉近关系失败,在师叔眼里就少了看重,既然师叔不想再与我多说,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他向着老和尚行礼,就退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雨丝极细,真真像极老天爷都在舍不得下雨,滴滴答答在“洒油”一样。
春雨贵如油,雨虽不大,能滋润着土地。
辩玄没打伞,就这么走着,不知道怎么,又走回到了周旋入住的院落旁,突然之间忍不住心里想:“也不知道在城外的道观,公主现在又如何?”
这个院落的前主人就是现在代国公,不同于许多人不看好代国公,与这位年轻皇孙结接触过几次的辩玄,对代国公有一些信心。
一定要问为什么会有信心,大概就是因三王的言行举止以及才华、能力,都不如这位皇孙。
“可惜,他被认回来的时间太晚了些。”早两年被认回来,也许代国公的处境会好上许多。
再是有能力的人,也需要时间去经营。
“周先生?”
细雨中一人同样慢悠悠走着,辩玄快行几步跟上。
周旋转头看了一眼,笑:“辩玄大师……”
“周先生不必这般客气,大师之称,小僧实不敢当。”辩玄刚才就想这么说了。
周旋听了,从善如流:“那就……辩玄小师傅?”
成吧,辩玄笑了下,就问:“不知周先生这是要去何处?”
周旋看了看远处:“自然是想要看一看这京城,来一趟不容易,不将这京城看个过瘾,岂不是十分可惜?”
“有道理。”辩玄点头:“不如小僧做向导?”
京城·绣婉街
这条街的得名,与前朝时就有的绣婉坊有关。
来自全国各地的许多技艺高超的绣娘汇聚于此,初时是因绣婉坊高薪招工,而当刺绣铺子相继开起来,没绣婉坊有名也有许多客人光顾的中小铺子,养活了顶级之外的绣娘。
而在大郑入主京城之后,这条街也基本没什么改变,依旧是各种刺绣铺子,吸引着一批又一批对刺绣有兴趣的女眷光顾。
周瑶此刻就正陪一个女伴在这条街上闲逛,除了陪妻女来的男子,这条街上很少见到单个儿的男人,就连招呼女眷的伙计跟掌柜也多是女子,这也使得这里在林玉清事件爆发后,虽冷清了一段时间,但没有伤筋动骨。
“阿瑶,你看这个扇面如何?”跟周瑶逛的女伴,拉了一下周瑶,示意她去看自己指着的一个精美的扇面。
这时代,贫寒人家的女子基本都会针线活,而官宦权贵家的千金不必做基础的针线活,但学一学刺绣有点难度的“精致”女红,却必不可少。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自信开铺子售卖刺绣作品,这本身就能证明这些绣品的品质。
莫说是绣婉坊了,就是她们之前走过的那些小些的铺子,品质略次一些,可也都是个个精品,只不过是面向顾客群不同,那些铺子面向是普通小官家或普通富豪家的女眷,绣婉坊面向是权贵阶层或大富之家的女眷。
看了看女伴示意她看的绣品,周瑶端详了下:“是件精品。”
这可是已经很少有人会的一种双面绣,因周瑶对刺绣只是粗略学过,并不怎么感兴趣,也没认出这是什么流派,但无论是哪个流派,只要是双面绣,必就是一门少见的手艺了。
女伴略有些挑剔地看了看,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一个扇面:“阿瑶,你觉得这个如何?”
就在这时,周瑶耳朵一动,一怔,似乎在倾耳听。
“阿瑶,阿瑶?”问了两遍,见周瑶没回应,女伴不解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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