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对啊,他们之前仅仅是被孙伯兰雇佣,就算与代王结仇,也只是充当“刀”,现在只要毁约杀了孙伯兰作投名状,代王未必会翻脸。
熊义先开了口,别人也都一下子兴奋起来,纷纷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也都出谋划策。
“七哥,外人都觉得我们呼啸江湖,吃香喝辣,可谁知道我们的苦处,刀头舔血,久在河边走,谁人不湿鞋,加上朝廷渐渐稳固,能腾出手处理我们,江湖越来越不好混,当初我们上京,还有十三个兄弟,现在只有六个了。”
熊义见着薄延迟疑,拭泪不胜感慨,声音都有点颤抖。
“就是这原因,以前的燕大哥想给我们找个出路,当年狗百户许给燕大哥,就是从九品的副队正,一辈子都没有成功,不想七哥你成功了。”
“七哥,办了吧!”姜波尤其羡慕薄延,此时说:“七哥,你可以把我们兄弟都介绍进代王府,到时,我们兄弟互相扶持,肯定能做一番事业!”
“是啊,七哥,赶紧杀了孙伯来,我们兄弟共谋富贵!”
听着几个兄弟展望,薄延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就算想按道义继续履行这单生意,几个兄弟怕也不会同意了。
他这几个兄弟虽未必背叛他,但因一单生意就与兄弟几个断了交情,这也不是薄延愿意看到。
薄延沉默了,其实真论收入,一行人的收入不低,别说从九品,正八品百户都捞不到那样多。
收入不低没有用,见不得光,江湖无十年运才是真,每年总要折损一二个兄弟,有多少兄弟可继续折损下去?
因此燕纵云每年交的款子很丰厚,能使百户升官,所以才有信心,不想这百户就要升职前,还是过河拆桥。
这次代王会不会过河拆桥呢?
可望着兄弟们的神色,薄延面前又不由浮出了燕纵云临死时的面孔,长叹一声,下了决心。
“燕大哥,我自己对不起你,总得把你最后的兄弟给安置了。”
他点了下头,说:“知道了,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又说着:“光杀了孙伯来,也许还不够,我还知道几个府内的几个奸细,到时也可以一起报告。”
说话时,心里浮现出郑怀和庞泗的面孔,他暗叹:“为了我与几个兄弟的身家性命与前途,就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熊义几人听了,都很高兴。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畅想,等入了代王府,该如何立功,又该如何让代王看到他们的忠心与能力,只要能被看重,升官指日可待,他们闯江湖这些年,不就是为了这个?
给谁卖命不是卖?能给前途的人,就敢跟着!
“卖报了,卖报了!今日新出的文林报出来了!新鲜的时刊!一文钱一份!”
恰在此时,茶馆外响起了卖报人的喊声。
大郑的报刊,在京城发行的有许多,知名的就几个,这文林报就是其中之一,创始人是前朝大儒,战火时曾停刊,后来大郑建都在这里,又有文人聚拢在京城,没两年,文林报就又复刊了,正当红。
一文钱对于京城普通百姓来说,不算多,但愿意看报的普通百姓其实很少,毕竟看报需要识字,但老百姓大多是不识几个字。
所以这报刊,一般都是卖给讲书人及文人。
讲书人看了,就可以在茶馆、酒肆讲了报刊上内容,无论是去喝酒的、喝茶的,都能听一听,也可以因此知道报刊上的事。
文人识字,一般住在京城的文人也不至于穷到一文钱的报刊都买不起,再者,报刊上的文章,往往也是文人投稿,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之间较劲比拼,文章一篇篇,也像是打擂台,热闹起来,“围观”的人自然就多。
听到外面喊着卖文林时刊,茶馆内就有几个靠门坐着穿着长袍的茶客,出去了一个,买了一份报刊进来。
薄延原本没在意这事,但架不住他们看着议论,尤其提到了“代王”,让薄延立刻就竖起了耳朵。
“前阵说代王没有动静,不想昨夜竟直接派顺天府拿下水云祠,端了这个淫窝,不愧是代王,换成别人,未必敢这样做!”说话的人压低声音。
同伴也说:“张兄说的极是,早听说代王从民间来,嫉恶如仇,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听说水云祠还用弓箭反抗,死了好几个官差。”
“什么,这不是杀官造反么?”
“所以才说水云祠是淫窝,是贼窝,听说还窝藏大盗沈三。”
“嘶,原来沈三和水云祠勾结,难怪虽手上有人命,还糟蹋不少姑娘,却一直拿不下。”
他们低声议论,但熊义几人都是江湖客,耳力比一般人强,薄延更不必说,一听说起了代王,都停下了话,只听他们聊。
因很快又有人拿着报纸进来,评价着上面的文章,先前一桌的人,也放开了胆子,声音渐渐大起来。
薄延想着打探一下情况,回去了能向代王复命,就走过去,仔细听了,笑着向他们一拱手,问:“这么说,代王剿了水云祠,竟是好事?”
几个人正聊的兴起,一抬头,见与他们说话的虽不是文人,可是一个穿着武服的青年,这是做官的,不敢怠慢,其中一个容长脸的男子忙说:“当然好,要不,留着淫祠,还要祸害多少女眷?”
薄延听了,若有所思。
“不知您怎么称呼?在哪个衙门高就?”因怕薄延不高兴他们讨论这事,几个识字的茶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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