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过去,预料中的攻击却并没有到达。
耳边传来低低的呜咽之声,似笑似哭,一连串含混不清的话语如咒语一般。
“他疯了!”脑海中再次传来一声轻叹。
雷天生再听,那左轻舟口中嚷着的就如咿呀学语的婴儿一般。
左轻舟果然疯了,被他的灵识冲击搅乱了神志!
突然,那左轻舟停止了乱语,爬了过来,然后用力地推他,将他推的平躺了下来,左轻舟大声地叫嚷,不知何意。
雷天生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只见左轻舟身上灵光已失,只是手中兀自拿着飞剑,一边乱舞,一边嘟囔着什么。
一个拿刀拿剑的疯子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有何举动。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危险,快想办法!”
“咦,这是谁?”雷天生这才意识到有人对他说话,却不知是什么人。
此时有什么办法可想,他现在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左轻舟呜呀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又来推晃雷天生,就像一个撒娇的孩童,只是他手中依旧紧握着灵剑不放,将雷天生衣服割成一条一条,将他的胳膊划开道道伤口,鲜红再次涌出,雷天生虽然尽力以灵气阻止血液流失,但他此时无法聚起灵识,以微弱的神志引导灵气,却跟上不伤口的增加。
这样下去,必会鲜血流尽而死。
难道真要死在一个疯子手中?
这时,左轻舟胡乱挥舞的灵剑连他手腕上的灵玉镯都斩断掉落。
灵玉镯是离开元南王府时这一世的母亲送给雷天生的礼物,是让他将来送给心上人的,虽然并不算有多贵重,却一直戴在手腕上,在他心里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
雷天生怒从心生,猛地睁开眼,大吼一声:“滚开!”
左轻舟骤然受到惊吓,抛下飞剑,转身窜了出去,动作迅速,只是却不是飞跑,而是如猿猴般纵跃。
雷天生这一下透支了不少体力,再也不支,又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是东方日升,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刺眼。
活着的感觉,真好!
他看向手臂,伤口不深,早已自然收口,不再流血。
灵气果然妙用,如果是凡人,重伤成这样,只怕早已经死去,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醒了。”脑海里再次响起欢喜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是谁?”雷天生一惊。
“搭档,是我啊!”那声音道。
“彩翼!”雷天生又惊又喜,“你没死?你在哪里?”
“唉,我又死了!”彩翼的声音道:“只是没地方投生,只好躲在你脑袋里暂时栖身。”
“啊,你要与我争身体?”雷天生忿怒。
“不,我怎么敢。”彩翼道:“你先让我借你身子呆一阵子,等找到了合适的投生对象,我就离开。”
雷天生一呆,彩翼居然能与他在同一个身体共存!
或许因为彩翼非人,也可能它是被昔如改造过的亡灵,而非生灵。
“这样啊,好吧,只能这样了。”
雷天生撑起身子,环顾四周,不见左轻舟的踪影,飞剑躺在脚边,混沌静静地飘在不远处野草之中。
他盘坐于地,看了看旁边断损的灵玉镯,叹了口气,灵识在脑中缓缓流转,依旧很虚弱,却已经可以冥想。
日头渐高,雷天生一动不动,他的影子随着升起的灵日在渐渐向他靠拢,日光下他的气力也在渐渐滋生,灵识在慢慢地恢复。
突然,远处山中传来野兽的嘶吼之声,似乎在相互争斗。
雷天生将灵气迅速在经脉间运转一遍,睁开眼,将混沌招来,极限缩小,藏在脑后发间,捡起飞剑,向那争斗之处奔去。
“你行不行,会不会有危险,我看还是先回去吧。”彩翼劝道。
雷天生摇摇头,因为他已经看到争斗的情景,如他所料,其中之一正是那左轻舟,他正在四处躲避一群山猿的袭击,动作很是灵敏,只是神色惊恐,不敢还击。
雷天生轻轻落在地上,那左轻舟远远见到,神情喜悦,仿佛看到亲人一般,向这边纵跃而来。
一道剑光划过,将他的头颅斩下,他的身子兀自向前飞跃,然后扑倒在林间草地上,一篷鲜血随之洒落。
左轻舟的头颅在半空落下,神情带着浓浓的不解,仿佛一个无端被打骂的孩子。
雷天生轻轻摇摇头,一代绝世剑修就这样丢掉了性命。
都是贪心惹的祸。
“他都疯了,为什么还要杀他?”彩翼问道。
“想杀我的人,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除非我死!”雷天生杀意未退,冷冷地道:“无论是谁!”
“谁知道他会不会恢复清醒,再来找我麻烦。”他又解释了一下。
彩翼毕竟与他一心,解释不能太过生硬,他能理解自己最好。
“说得也是,你不杀他,他恢复了必然还会想尽办法找来杀你。”
彩翼刚才只是随便一问,他还是心向雷天生,别人的死亡与他何干!
飞剑早将山猿惊走,此时四下寂静无声,偶有一两声鸟鸣从远处传来,显得无比的平和安宁。
雷天生把左轻舟身上的灵石取出,草草掩埋在野草丛中,没有坟头,没有碑文,多年之后就会化为一坯黄土,没人知道曾有一个凌世强者葬身于此。
灵石只有十几块,不过却都是中阶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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