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也来不及买了,温煜跟着鲜瑜妈妈又上了六楼,在病床前看见了虚弱躺着的鲜瑜。
比起母亲的憔悴,鲜瑜的状态倒是出奇的好,躺在病床上也晒不到太阳,还被葡萄糖打得胖了一点点,一白遮三丑,睡眠也足了,记忆里那个睡在自己对床的鲜瑜似乎又回来了。
看见温煜出现,鲜瑜的表情很古怪,有点狼狈,但是又有点超然般的蔑视。只是那短短对视的一点时间,鲜瑜就用目光告诉了温煜,他如今是有多满足职业带给自己的自豪感,以及对温煜的逃避和自甘堕落又有多么的讥讽。
温煜叹了一口气,知道他和鲜瑜是永远不能够再成为朋友了。他们的价值观差得太远太远,就像自己不明白鲜瑜为了那些新闻把自己搞的那么凄惨有什么意义,又如鲜瑜看不起温煜为了那一点点的钱去挖人隐私又有多么的黑心。他们都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走在不同的路上。
顾妈妈红着眼眶说:“一次又一次的,命都快没了,你这工作可别干了,下一次我得替你收尸了是不是?我养你那么大容易吗我?你死了,是不是让我也跟着去死啊!天下那么多的工作,伸张正义的事有的人愿意去干,你能不能想想我,想想你爸?这些年我觉都睡不踏实,你是要逼死我啊?是不是!”
鲜瑜垂着眼帘也不说话,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顾妈妈哭了半天,也没换来儿子的点头妥协,最后实在受不了,跑到窗户边上默默地抹眼泪。
温煜就站在病床边上,沉默地听着,座椅就在他脚边,他不想坐,听着耳边哭泣的声音,他低头看着鲜瑜,说:“我承认我走偏了,你就没走偏吗?为了你心里的那点儿正义,你知不知道把最爱你的人都逼到了绝路,你这已经不是理想,不是正义,而是偏执。你魔怔了。”
鲜瑜撩起眼皮看他,嘴角牵出冷笑:“你知道我查的是什么吗?又能救多少人吗?比起我救得人,我的生命又算的了什么。”
“您还真伟大。”温煜冷笑,“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救世主?”
“不用拿话挤兑我,我知道我做的什么,宁愿站着活,也不愿意躺着死。”
温煜放在身侧的拳头骤然捏紧,身后鲜瑜妈妈的哭声砸在耳朵里,如同打雷,然而在这人心里,却不落分毫。
鲜瑜说:“你不用劝我,你走你的邪门歪路,我走我的阳光大道,我不会再劝你,你也没必要劝我,你出去吧,谢谢你来看我。”
温煜被气笑了,“谁专门来看你的,不过是朋友住院,凑巧了而已。反正大英雄曝光了黑心企业,我坐等消息上门,谁管那大英雄是生是死,反正我享受了成果就好。”
“你真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认识你!”
“算不上,我有我的活法儿,我就是自私自利,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反正我的肩膀有限,能护住的就是我最亲的人,我就愿意这样,看着他们都快乐无忧,这就够了。”
“呵!”鲜瑜不屑,将头偏了过去。
温煜身侧的拳头捏紧,用视线的余光扫了一眼在窗户边站着的鲜瑜妈妈,说:“别怪我没告诉你,刚刚在楼下我怎么遇见阿姨的,她和医生谈话,提到了什么癌,要不你问问你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鲜瑜的头又弹了回来,睁大了眼睛瞪着温煜,又慌乱地落在了母亲的背影上。
温煜睁眼说瞎话,只希望自己善意的谎言能够换回一点鲜瑜的理智,当然阿姨要能配合自己最好,可是他不能奢望一个老人家配合自己撒这样的谎。
“妈?”鲜瑜涩声开口。
鲜瑜妈妈站在窗户边上没动。
温煜又说:“行了,你也没什么事,看见我烦,我就先走了。最后提醒你一句,老人上了岁数身上的病灶多,你不妨继续气下去,看看是个什么结果。”
鲜瑜斜眼看他,嘴唇开合,没发出音,嘴型却明明白白的圈出了一个“滚”字。
温煜扯着嘴角笑了笑,转身走了。
临走前温煜朝鲜瑜妈妈打了声招呼,鲜瑜妈妈转头看他,温煜看的明明白白,鲜瑜妈妈的眼底是感激的目光。
温煜知道,自己的谎言会有人配合了。
他离开病房,头也不回地走了。
并不是觉得自己有权利去干涉鲜瑜的人生,同窗四年的情分在进入社会的十年后,早就被洗得剩不下多少。之所以开口,也只是因为怜悯一个深爱着担忧着儿子的可怜母亲。
他不明白,被家人这样深深地爱着,又怎么舍得去伤害他们?
如果是自己,必然这天下间再没有任何的人和事,比家人更加的重要。
坐电梯的时候,突然间很想念顾帅,那股迫切感像是汹涌的大浪撕扯着他,甚至有种恐惧感似要将他淹没。
他一路快步闯过走廊,最后来到病房里,便看见了坐在病床上,望过来的顾帅。窗外的阳光照亮的病房里,顾帅手上还挂着吊水,修长的身子委屈地盘在病床上,似装不下这么大的他,一只脚从被褥下伸了出来。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姿态坐着,窗外的蓝天如背景,似一副画,望着,便觉得平静、舒坦。
温煜波浪起伏的情绪瞬间平缓了下来,他怔怔地站在门边上,似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空空的双手,失笑:“饿了吧,再等等,我去去就回。”
顾帅叫住他:“煜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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