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礼虽然是秦人,但桓齮身为大将,主要的对手虽是关东六国,但对位居诸侯之北的东胡、匈奴等诸胡之属,也知道的不少。桓礼跟在族叔身边,当然也有所耳闻。
而归降燕国之后,四万余大军北上,在辽西、辽东等地屯田,这里是边郡,对于东胡的事情知道的自然更多。
东胡也算是北边大国,可是不好惹呀。
三千之军,就要北上攻击东胡,听在桓礼的耳中,自然吃惊不小。
不过,他毕竟没和东胡交过手,虽然吃惊,倒还不至于失态,而另外五位,则是大惊失色。
三千军,就算是锐,怎么敢轻入敌境!
要知道东胡从东到西,国境横跨三千里,据大漠南北,虽说游牧之民,地广人稀,可也有百万之数。往年东胡剽掠,动辄万余骑。往往到了秋冬之际,各郡都要征调数万之军,沿长城把守关隘,防敌突击。现在居然要用三千军杀过去,这不是送给人家吃么?
这是谁给太子出的缺德主意?
这不是舀我们将士的命开玩笑么!
辽西来的军侯胡玢当时就跳了起来,嚷道:“怎么可能,区区三千人,还想出击东胡,只怕不是征北将军,倒是送死将军了!”
那几个都是赞同,道:“就是,将军有所不知,我等把守边郡,也是长与东胡交战的,如此行事,看敌太轻,岂不是白白让将士送死?”
上谷郡耿禄,在其中年岁最长,官职也高,原本是个都尉,还算是持重,笑道:“将军,太子常在诸侯,不曾北上巡视,不知东胡厉害,此事委实行不得!”
郦商端坐在椅子上,看这几位态度,不由冷笑,道:“我道各位来自边郡,必是军中骁勇,真没想到,原来都是无谋无胆的怕死之辈!”
郦商这么说,当即惹恼了这几位将佐,辽东军侯赵长怒道:“将军,我等把守边郡,都是战阵之上杀出来的,哪一个是怕死的!”
“将军身为上官,就算是太子器重,大权在握,也休要辱人太甚!”渔阳韩枫也是脸色大变,气冲冲的嚷道。
几个人的反应,郦商早已料的到。这些人常年驻守在边郡,血战中滚打出来的锐,不知道有多少同袍死在东胡人的手中,对于东胡的痛恨也非同一般。否则也不会对出击东胡都那么高兴。
当然,他们对东胡军的战斗力的也很了解。可正因为了解,才会对以三千人马征讨东胡感到不可思议。
郦商饶有兴趣的看看几位,慢悠悠的说道:“怎么是我辱人太甚?”
“太子英武天纵,执掌燕南大军不过年余,选兵练武,和赵抗秦,声名闻于诸侯。筹思破胡之策已有年余,如非万全,以太子之明,岂能轻举妄动?”
对于太子之功,这些将佐虽是在边郡,当然也晓得一二。不过,毕竟他们没在姬丹身边,在他们看来,像这样以太子领军之战,十有,太子都是个挂名而已,真正掌军的一般都另有其人。
况且此战之胜不在于军事,而在于谋略,在于和赵抗秦谋略的顺利实施。
所以,太子之功,那没法质疑。但太子之能么,这些厮杀汉子,还真没因太子的身份去高看一样。所以郦商告诉大家,说就以三千军出击东胡的时候,大家才会反应那么大。大家并不是怕死,而是怕白白的去送死。
毕竟太子身边有什么高人,大家并不清楚,太子之才如何,大家也不清楚,万一这是太子受了别人的蒙蔽,误信书生狂妄之言,那大家才死的冤枉呢!
所以,郦商用太子压了众人一下,众人不能回嘴,但心里也是不服的。
郦商倒是无所谓,现在不服不要紧,谁让大家还不知道太子之策呢?
当初太子和赵初回,还没有在朝中公开露面,就曾在武阳黄金台大会诸贤,商议富国强兵之策,当时就曾经有赵午、贯高等人提出,要南和诸侯,北击东胡,先开疆拓土积聚实力,然后再图争霸天下。
对于这一计策,当时在座的,都以为有理。
毕竟以国力来讲,燕国在诸侯当中,算是比较孤弱的。要想有争霸的实力,首先要增强自己。
可燕国之邻,不是赵国就是齐国。
赵国这些年来,军力之强,在列国诸侯乃是上上之选,别看在秦国手里吃了不少的亏,但对付燕国,哪怕就是长平之败后的老弱病残,就能打的燕军屁滚尿流。将蓟城都围了半年。
况且诸侯之首的秦国,如今正要大举统一诸侯,要是没了赵国当在前面,面对秦国的大兵压境,燕国更是不堪一击。所以,要想富强,就要给自己时间,想争取时间,就一定要拉住赵国,一来减少一个强敌,二来利用赵国抗住秦国的攻势。
至于齐国,虽然是败后重起,但比起燕国的先强后衰,局面还是要好很多,毕竟齐国之地,要比燕国这里富饶的多,轻易招惹齐国,不但没法富强,恐怕还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所以,燕国要富强,一则变法图新,二则要面向北方,开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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