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狼堡城堡区里的守军投降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菲利普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是的,将军,”不远处的魔网终端上空,一名脸上沾染着烟尘的地面部队指挥官正站在全息投影中,他背后的背景是仍然冒着烟与火的大片废墟以及正在繁忙行动的士兵们,远处的临时灯光照耀下,还可以看到有解除了武装的提丰士兵被押送着,“他们的最高指挥官放弃了抵抗,现在城堡区的护盾已经被从内部关闭,我们正在接管城堡的各个区域。”
菲利普眉头皱了起来,就如他几天前想不明白提丰人为什么会突然开战一样,这时候他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选择投降——这完全不符合情报中对目前冬狼堡最高指挥官的行为预判,也不符合战神失控之后寻求“尽可能流血且规模不断扩大的战争”的倾向性。
“依托城堡的坚固工事,他们本可以继续抵抗一阵子的——甚至可以指望坚持到援军抵达,脱离困境,”一名参谋人员在旁边困惑地说道,“仅仅被突破了外城区,内部城堡几乎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提丰人竟然就这么投降了?将军,您看这件事……”
“提丰的‘狼将军’从无投降的先例,在房间各个地方,充满警惕地“保护”着这里,而原本在这里照料和看护她的亲信士兵们则在被解除武装之后被“请”到了别的房间,理论上自己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他们了。
看不到他们……这样也好——年轻的狼将军心中忍不住这么想到。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此刻应该如何去面对自己那些朝夕相处的部下们,不管是那些受到战神污染的还是保持完全清醒的……她了解自己的冬狼骑士团,了解其中的每一个人,他们肯定都已经做好了死战到最后一刻的准备,甚至准备要以血肉之躯去抵抗塞西尔人的那些战争机器,这座城堡本可以继续屹立下去的,甚至有可能等到后方的援军……但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因为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在一次轰炸之后就选择了投降。
而整个冬狼骑士团在接到命令之后毫无怨言地选择了执行……这让安德莎在自己面前的是士兵还是军官。
这些塞西尔人至少没有为难投降的守军……还算不错。
就在安德莎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听到一阵军靴踏地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门口的方向传来,同时耳边响起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哦,神官来了——”
医疗神官?牧师么?
安德莎有些好奇地撑开眼皮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随后她看到了一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女性,对方穿着仿佛是修女服的装束,但修女服各处又能够看到像是护甲片、金属背包、符文拖链一样的装置,这位衣着奇特的“修女小姐”走向自己,手中还拎着一根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战斗法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法杖上似乎还沾着血。
随后这位“塞西尔修女”便来到了安德莎的床前,她把那根沉重的战斗法杖“咚”的一声放在地上,向着安德莎弯下腰来,后者看到对方手上戴着某种带有机械结构的拳套——不管怎么看,它似乎都和祈祷与治疗无关。
这就是负责给自己治疗伤势的神官?塞西尔的修女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安德莎心中瞬间有些怀疑,尽管现在似乎并不是关心这种细节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等一下,我还……”
“不要乱动,”那个年轻的修女立刻说道,并一把按住了安德莎的肩膀,“你的左眼已经瞎了——我可不想再不小心弄坏你另外一只眼睛。”
安德莎沉默下来,随后扯扯嘴角,苦涩中又有些释然:“……果然是瞎了么……”
“如果你够配合,那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还能长回来——毕竟塞西尔技术世界第一。”修女小姐似乎有些愉快地说道,语气中带着理所当然的自信语气。
安德莎听着对方的话,却只是沉默着没再说话。
……
裴迪南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漫长、古怪、阴沉而又压抑的噩梦,他在这个噩梦中仿佛被替换成了另一个人,以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做着可怕的事情,然而在噩梦中,他却始终觉得自己是清醒的——某种力量扭曲了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他所见的不再是他真正所见的,他所做的不再是他真正想做的,他就如一个在摇晃烛光前摇摇摆摆的小丑木偶,拼命做着看似正常的动作——却在地上投下了扭曲怪异到分辨不出来的影子。
而在之后的某个瞬间,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噩梦中的一切褪去了伪装,鲜血淋漓地呈现在他面前,他发现那噩梦中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
罗塞塔·奥古斯都看着猛然间从魔法阵中间坐起来的裴迪南,总是有些阴沉的面容上似乎露出一丝笑意:“裴迪南卿,你终于‘醒’过来了。”
裴迪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要用急促的呼吸把体内所有污浊的东西都清理出去一般,他终于觉得自己的心脏和精神都恢复了稳定,这才有余力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是一间看上去很像魔法实验室的封闭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门,明亮的魔晶石灯照亮了整个屋子,附近所有墙壁上则都刻满了弯弯曲曲的符文。
裴迪南发现这屋子里似乎除了符文之外便再没有别的陈设,甚至连他自己躺着的地方,都是一个刻满符文的圆形魔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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