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的一拳捶在身下的炕上,梁五还是决定去。再回来一定不让来弟小看我。再说人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在这里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好。
十天以后,古道西风中,黄菊几朵在长亭外半隐半露。来弟和有弟为梁五送行。一同去的还有几个人,都是想着军中好发财的少年。
把手中一个包袱递给梁五背着,蓝袱里是赶做的两件棉衣和两件单衣、四双鞋,这是去裁缝铺子做的,鞋是街上买的。
看着这蓝袱在眼光中越来越远,并且伴随着梁五不时的回头。梁五每每一回头,就看到来弟和有弟一起招手,耳边就响起来她们说的话:“外面不好,早些回来。”梁五就只把背上的包袱再背一背,只背着就可以感觉到包袱里衣服一定厚实。
西风中不见身影,来弟才拉着有弟回家去,路上有弟说话:“梁五哥说,他不在家,有人欺负就忍着,等他回来再说。”
“嗯,”来弟答应一声,心中想着答应梁五去看他父亲,梁家舅舅要是知道实情,会不会怪自己气走他的儿子。来弟在西风中叹气,也曾问过自己,可还是接受不来这门亲事。
有弟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布包:“姐,梁五哥让给你,”打开来,里面是上次没有收的那一对玉镯,下面是一些散碎银子,是梁五的积蓄。
“我最后告诉梁五哥,你把家里的钱都包到他衣服里了,让他路上好用。”有弟对着这镯子和碎银子,这样说一句。
“嗯,”来弟答应一声,收入怀中扯着有弟继续往家里走。寥寥秋风中,也有征人去远方。来弟克制自己不要想起来“可怜河边骨”,却总是想到血染沙场,来弟幽幽叹了一口气。
安家的院子里是越来越热闹,白天有不少家人来回报信,说新宅子的动工事项,有不少家人重新回来。
而更热闹的是川流不息的亲戚们,铺子里的管事们,还有一院子莺莺燕燕。安公子就长闭屋门苦读,以门栓为遮挡。
就这门栓也挡不住,屋门上传来舅家表妹的声音:“表哥,莲子汤煮好了,请表哥用一碗才是。”
安公子只能慢吞吞过去打开门,看着这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汤,和这一个衣红饰翠的人儿进到屋中来。
进来就只是打量啧啧:“表哥受委屈,自表哥生下来,几曾住过这样地方。”安公子倒觉得夏夜蛙噪,秋晚虫鸣,都是有风韵。唯有亲戚们聒噪,表妹表姐们殷勤,让安公子觉得委屈。
“罗香,我在读书呢。”安公子是他一向的温和态度说一句,罗香嫣然一笑:“表哥只管自便,这屋里再简陋不过,我唤丫头来给表哥收拾收拾。”
这殷勤才让人委屈,安公子在心里这样说,负手负袖微微冷下面孔来:“罗香,打扰到我,我就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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