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定定神,去拧了条毛巾帮袁朗擦脸。虽然他动作很轻,但袁朗还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成才,又看了看四周。成才轻轻叫了声“队长”,袁朗应了声,说:“有点渴。”
成才把袁朗扶起来,又给他倒了杯水。袁朗喝了水,又伸手去摸裤兜。成才知道他是找烟,连忙把自己替他放在床头的烟拿起送到他手上,还顺便替他点了火。
袁朗靠在床头抽着烟,脑子慢慢清醒过来。成才已经洗漱完毕,睡在旁边的床上了。暗室里只有袁朗的烟头亮着一点红光。
袁朗想问成才为什么会到五班,想问他从老a回五班时有什么感受,想问他在五班时是怎样用那支绑着瞄准镜的八一杠练习,想问他为什么要回老a……从今天去五班的路上开始,这些问题就一直在袁朗的脑子里转,但看着旁边床上那个模糊而安静的人影,袁朗却不知从何问起。
一支烟抽完,袁朗躺下,心想:“以后再说吧,常相守了。”
成才其实没有睡着,只是像在潜伏训练一样,安静地躺着罢了。今天的事情,比如与五班的离别、高城的训斥与鼓励、甘小宁的推心置腹、即将开始的老a生涯……都在他脑海中起起伏伏。最后,这些事都淡去了,只有吴哲还在成才心里盘桓不去。
成才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过敏了。他想,吴哲是自己的战友,也是一个难得的朋友,吴哲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自己不用在意。顶多,下次自己也找个机会亲吴哲一下,大家扯平。
可是,脸为什么那么热?尤其吴哲亲过的右颊,那种温软的感觉挥之不去,心也跟着软软的,甚至还有点痒痒的。
成才想,也许因为自己是第一次被人亲,所以放不下吧?明天,明天就没事了,吴哲还是自己的朋友。
成才一边想着对面房间里的那个人,一边慢慢睡着了。即使在梦里,他还依稀觉得心底那点痒苏苏的感觉萦绕不去。
暗夜里——
是什么在萌芽?是什么在滋生?
十二
第二天,成才在平常的起床时间醒来。袁朗还没醒,成才轻手轻脚地洗漱之后,想出门去买早餐。成才一开门,正好许三多也开门出来。成才问了声,知道吴哲还在睡,就随口打发许三多去买早餐,然后走进了吴哲的房间。
成才轻轻拉开窗帘,正推开窗通风,身后就有人说:“good 。”成才回过头,吴哲已经醒了,正在床上看着他微微笑。
一室晨光里,吴哲的笑容就像初升的太阳,明亮又和煦。成才觉得自己昨夜的纠结像草尖上的露珠一样,在清晨的阳光里不见了踪影。于是成才的心情格外轻快起来,也对着吴哲笑了。
一阵清风吹来,吹走了房间里残留的浊气。吴哲j-i,ng神一振,看着成才的笑脸,觉得自己给成才取的外号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成才见吴哲起身时皱了皱眉,知道他还有点宿醉,便说:“我给你按摩一下吧。”吴哲也没推辞,又趴在了床上。
成才一边在吴哲头部按揉着,一边说:“我知道你话痨,可还真不知道你能话痨到那个地步。你知道不?我们连长都说他同情队长了,说你这兵太难带了。”
吴哲把脸埋在枕头里笑,笑完了才说:“我要不话痨堵住他们的嘴,他们还不灌死我?你以为烂人的酒量真那么差?他还不是看着自己的战斗力比你们连长差太远,所以早早举白旗投降算了。”
“别人身攻击啊,”袁朗边说边走进来:“你想去和375约会吧?”
成才连忙收手站好,叫了声“队长”。袁朗看着两人:“你们俩在干啥?”成才不吭声,吴哲一边起身一边说:“说出来我怕你会妒忌。”袁朗嗤之以鼻:“不就是按摩嘛。成才也帮我按一下吧,我也头疼着呢。”
袁朗拖了张椅子坐下来,成才站在他身后给他按摩。成才的手劲不大不小,捏得袁朗舒服得几乎哼出声来。袁朗:“成才你这手跟谁学的?挺熟练的。”成才:“我在七连的时候,有一次我们班长训练的时候扭了腰,大夫说除了敷药,最好每天按摩一下,我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袁朗知道在部队里,新兵常常得给老兵干点杂活什么的,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想,成才这小子还挺机灵的。
这时,许三多正好买了早餐回来,吴哲也收拾好了,四人就开始吃早餐。
吴哲一边吃,一边跟成才说,以后他们两人一个宿舍。看着成才惊喜的表情,吴哲很得意:“成才你不知道,为了和你同居,小生是过五关斩六将啊!”
许三多也对成才说:“我也向队里打了报告想和你一起住的,薛刚连虎他们也打了,但是队长都不批准,就同意了吴哲。”
袁朗说:“你们要是也答应下季度、下下季度、下下下季度的训练报告都替我写,那我也能答应你们啊。”
吴哲白他一眼说:“以权谋私,烂上加烂。”
只有吴哲和袁朗知道其实不是他们嘴上说的这么回事。吴哲去办公室向袁朗交报告申请和成才同住的时候,袁朗看着报告问:“吴哲你一直认为我对成才太苛刻是吧?”
吴哲:“如果站在一个普通队员的立场,我不能认同你以前对成才的评估和他回来后对他的态度;但是如果从一队之长的角度考虑,我能明白你唯恐给队里留下任何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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