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皇帝的病体日渐沉重,武超凡的心绪随着皇帝的病情忽好忽坏,以前一向细的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处理任何事情,不但内中的大事小情全由高崇德处理,就连奏报上来的奏章,也都汇集到高崇德的手中。皇帝已经不能上朝,有事的大臣只能上奏章奏事。左右丞相都已下狱,高崇德是目前品级最高的武官,又住在皇中,自然代替武超凡阅览这些奏章。
高崇德每天会把奏章看一遍,但他处理奏章的态度是拖着,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事件,他都不去处理,他要等待新皇帝去解决这些事件。
大多数的时候,高崇德就在皇帝的寝里看奏章,当天威皇帝清醒的时候,高崇德会把奏章中重要的事件说给皇帝,皇帝总是微笑着说:“你去处理吧。”
这天,高崇德看到一封从刑部大牢呈递上来的奏章,为左丞相所写。内容是说听闻皇帝过继安煜媛郡主为长公主,深为皇帝感到高兴。但她又向皇帝提起汉武帝欲立年幼的刘弗陵为太子,便杀掉刘弗陵的母亲钩弋夫人,以防止主少母盛,皇太后干预朝政。她告诫皇帝煜媛郡主只有十七岁,高崇德年已四十有余,将来必然把持朝政。她劝皇帝一定打消封高崇德为太上亲王的想法,立即杀掉高崇德,以除后患。
面对这样一份奏章,高崇德哭笑不得,他暗自庆幸早早把左丞相送进了大牢,不然她一定会成为拥立新皇的计策的绊脚石。
天威皇帝看到高崇德看奏章时的表情有些异样,用微弱的声音问道:“小德子,谁的奏章。”
“是左丞相的。”
“她……”天威皇帝咳嗽几下,缓缓地说,“她一定是让我杀了你。”
高崇德点点头。
“她这个人呀,一心只想着治国之策,可惜有些不通人情。小德子,你是知道的,我不会杀你的。我会加封你为太上亲王,辅佐煜媛治理朝政。但你要记住,你不能杀左丞相,你只要让她明白你有治国之能,不会祸乱朝政,她一旦发自内心地认可你,也会像对待我一样忠心耿耿地对待你,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臣尊旨。”高崇德跪倒接受皇帝的口谕。
“快起来吧。到我身边来。”
高崇德走到御榻前,跪坐在皇帝身边。天威皇帝的手轻轻握住高崇德的手,她感受着这支手的体温,听着高崇德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次日,皇帝的身体状况似有所好转,她召集来内廷总管花朝、内廷副总管卢香儿。皇帝拟定了一份圣旨,由卢香儿执笔。
卢香儿书写完圣旨,急匆匆地去找高崇德。她焦急万分地说:“圣上在圣旨上说要慧亲王殉葬。”
“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保护月儿的。”高崇德安慰着卢香儿,“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卢香儿虽然满心不安,但也只能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别无他策。
是夜,天威皇帝的病情突然加重。太医聚集了一屋子,一个个都只是摇头,看来这一天的好神不过是回光返照。英亲王、孝亲王这些皇亲贵胄都被传入中。
皇帝气息微弱,一只手搭在高崇德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抓住身边的圣旨,轻轻抬起,似要将圣旨举起,但此时的皇帝虚弱无力,已经没有力量拿起绢帛制成的圣旨。高崇德会意地从皇帝的手中接过圣旨。
皇帝微微睁开眼睛,用细弱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小德子,我把大安国交到你手里,你要让安国国运绵延……”皇帝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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