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不光是海棠和金生没能好好地睡一个安稳觉,那边厢金生娘亲也是翻来覆去一点儿睡意也无,脑海中只是反反复复地想着海棠说的话。
望坡那边才打完仗,她便在战场上捡到了海棠回家,当初看中她是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又瞧着是个骨盘大好生养的,只是抱着一种贪小便宜的心态,才将海棠带回了家中。那时候海棠什么也记不起来,而且村子里边被她说的话一唬也便就糊弄了过去,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多想什么。可是现在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细细想来,越想心中便越是害怕,越想浑身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冒起了冷汗来。
如果海棠真被查出来是花朝国的人,那他们家可就惹了大祸了,到时候被安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可是要全家杀头的呀!金生娘亲一想起她和金生、金玉、金福三个被双手反绑着押到菜市场上,咔嚓一刀下去便掉了脑袋,鲜血满地的情形,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腾”的一下便从床上直起了身子:“不行不行,该好好合计合计,想个法子才是!”
第二日一早,金生娘亲便去了海棠屋子里头找她,她心里揣着心事儿,笑起来也有些勉强。倒是海棠看起来同往常一般,仿佛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海棠啊,在忙什么呢?”金生娘亲搓着手,这纯属没话找话。
海棠指了指桌上的那一堆刚做好的小衣服样子回道:“正在给孩子准备衣裳呢,”她了肚子,微微笑了起来,“婆婆,算起来他也快要出来了。”
海棠将为人母那幸福温馨的样子着实令金生娘亲动容,她几乎就要退却,就要扔掉自己心里的念头了。可是一想起昨晚上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那一幕幕场景,她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决定了下来。
“对了海棠,昨儿那些官差问起了你的来历,我心里想着咱们还是该回一趟红山村去,好歹那边也有些我娘家的人,这谎也得圆好了才是,要不然到时候真查到些什么,那咱们可就只得认栽了。”金生娘亲虽然一向是个嘴硬的人,但这时候心里边儿矛盾斗争得紧,一瞧她那样子便知道定是有什么事儿的。
海棠心里边清楚,但面上却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点了点头说:“好,我收拾一下,一会儿便随您过去。”
海棠只听说过红山村这个地方,但却是从来也都没有去过。她挺着肚子,脚又有些浮肿,走起来不免慢了许多,一直到日近中午的时候才算是出了福缘村。路上,海棠和金生娘亲又见着了那几个官差,他们今日好像是到村西那边去问了。
海棠心里清楚,容秀臣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只是他们这么掘地三尺地盘问,也很难说会查出些什么来,她的担心忧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看着走在前头的婆婆,海棠觉得她的样子倒像是看起来比她还要忧心一般。
去了趟红山村,金生娘亲的娘家倒还真有个七舅老爷健在,年纪看起来一大把了,眉毛胡子一片斑白,但神倒还挺好。一见着金生娘亲,两人便唠起了嗑来,七舅老爷耳朵不太好使,金生娘亲必须凑在他身边很大声地说话才能令他听得清楚。
她拉着海棠走到七舅老爷跟前说道:“这是我儿媳妇儿海棠,也是第一回带她来见您,舅老爷瞧她如何?”
海棠走上前喊了一声“七舅老爷”,那老爷子耳朵不好是,眼神却还不错,瞧着海棠直夸赞着:“好模样儿,好模样儿……你那儿,叫什么……哦,金生啊,福气可真是好呀!”
“哎呀,那还不是托了他们老金家的福。”金生娘亲顿了顿,又在七舅老爷的耳朵边尽量放低了声音说道,“这孩子是个好的,只是当初她无家可归,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如今怕被人查问起来。舅老爷,要是有人来问起您,您就说她是红叶家的闺女便是了。”
七舅老爷年纪大了,记也不怎么好了,扯开了嗓子问了一句:“谁……谁家的闺女?”
“红叶啊!就是您的那个表外甥女,您不记得了?”
他眯缝着眼想了半日,大概零零星星想起了一些来,才点了点头:“哦,红叶,你是说红叶呀,怎么她有个闺女儿吗?”
金生娘亲瞧他这个样子,只怕也很难多解释,便拉着海棠说:“有啊,当然是有的,你瞧瞧海棠的身形样貌,那可不就是跟红叶像着嘛!她就是红叶家的闺女儿,不管是谁来问,舅老爷您这么说就没错了!”
“哦,哦……”没搞清楚的七舅老爷被金生娘亲说得快要晕了,只得连连点头,旁的也搞不清那么多了。
在红山村里头转了一圈,金生娘亲瞧瞧时候不早了,日头也开始偏西去了,便朝海棠道:“孩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哎。”
回去的时候,金生娘亲却并没有带着海棠走来时的那条路,反而是换了一条羊肠小道,偏偏僻僻没有什么行人的。
路两旁是已经长得老高的杂草,金生娘亲在前面带着路,海棠是个孕妇,跟在后面步子也走不快,她朝金生娘亲问道:“婆婆,为什么回去的时候咱们要走这条路呢?这路一点儿也不好走啊。”
“路是难走了一些,可却是条近道。天快要黑了,咱们两个女人也该快些回去才是,免得……免得招惹上什么麻烦。”金生娘亲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这么说道,可是脚下的步子没有放慢,反倒是越来越快了起来。
金生娘亲是个土生土长的农妇,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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