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午后小憩方醒,玲珑倦倦卧于窗下,忽然忆起大婚之时,春光烂漫,这云霓轩中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如今却只余下东北角几丛秋菊含苞待放,草木也皆显出几分萧索之色。
人亦如花,遥想那一年结伴游湖,一干女子,正是豆蔻年华,宛如朝花,转眼间,便都有了各自的归宿,就如那枝头的鲜花,绽放过后终要零落成泥,与那土地融为一体,去孕育来年的新花。
那时,姐姐艳冠群芳,意澜温婉纯良,可人优雅娴淑……昔日姐妹的颜容一张张自眼前掠过,心头莫名地涌起浅浅暖意和感伤,于是遂提笔一挥而落。
捣练子*花恨
朱颜谢,芳华残,一树繁花淡淡然。或醒或梦乱心弦,惜君开落但无言。
反复诵读,只觉这一阙太过伤情,于是意犹未尽地又凝眉思索一番,勉强又凑出几句来。
其二*花魂
草枯荣,月晴,一曲落花最温情。繁花已作春泥去,香魂不散为卿卿。
写罢搁笔,只听身后传来男子语声朗朗,“都道王妃面冷心冷,却原来也会这般伤春悲秋。”
说话的正是多日不曾照面的齐王,目光尚未从那云笺上收回,看样子似已在她身后立了好一会。必是自己一直出神才没有察觉他进屋,玲珑微微一窘,“妾身涂鸦而已,王爷见笑了。”
“王妃才貌双全,今日倒是本王有幸见识了这才字。”齐王言语温和,似是已经忘了上一次拂袖而出的不悦。
“王爷今日过来,可有何事?”玲珑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的情形,心下有些忐忑起来。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个男人时,她始终还是脱不了几分别扭的。
见她敛去了适才低眉思索的专注,又摆出这一副客气而疏离的神情,齐王的面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明日大皇兄府上设宴,王妃与我同去。”他的语气透出莫名生硬,面无表情地说。
“豫王府上啊,不知因何设宴?”玲珑问道,对那个朝臣口中甚为不屑的皇长子,她实在没多少印象。
“皇兄长子摆周岁酒。”齐王淡淡地垂眸说道,仿佛怀了隐隐心事,“一切有白姑姑打点,王妃无需心。”
“妾身晓得。”玲珑点头,也垂了目光不再说话。齐王的视线从她身上移至案头雪白云笺,又转回她身上,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欲言又止地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大步一径离去。
玲珑只觉适才那人,着实有几分怪异,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当时也懒得多想,只是记下他交代之事。
次日午后,玲珑妆扮一番,只等着齐王那边传话过来。
谁知齐王那边倒是还没动静,白姑姑却行色匆匆地进了云霓轩,目光直直看了玲珑,见她用攒了明珠的银簪子绾了发,鬓上配了几个小巧的簪花,身上是一袭月白色天罗长裙,更显得面若雪砌,轻盈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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