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语还不够多吗?
在我想要关掉它,往身上抹沐浴露的时候,外间传来一声“咦”?
那是母亲的声音。她的演技太差劲,我立刻就知道,这是她故意给我听的,如果声音弱一些,我都不可能听到。然后,门被打开了,外间的风吹了进来,有光,我能看到脚边有水在发光。
门是开着的,完完全全被打开,我的位置刚好对应着门的地方,而浴室在露台里。
只是稍稍偷看一下,我就知道母亲站在门口。她身后是露台的窗,而我赤体地站在浴室里,很明显在洗澡。我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上淋过水花,丑陋的开始发育的肉|体暴露在另一个人眼前。
她背后就是露台,如果有人开了望远镜,他甚至能隐约从窗口窥见我。
风很大,吹进浴室甚至盖过了水声。她是因为知道我脱了衣服在洗澡,所以才打开门。这个想法让我寒毛直竖。可是我身上从来没有伤口,我不曾承受任何虐待。
而母亲就站在那里,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那样看着。她的手死死地按在门上,而门后压着大排扣,我的衣服都挂在扣子上。不过一个瞬间,我已经确认,如果我前去和她厮打,只会带来更残酷的结果。
风呼呼地吹进来,让人联想到夏天时学校里的空调口,我好冷好冷。
我想起学校里开过的健康知识讲座,还有男孩子在课后盯着看的日本□□。
sān_jí影片里的场景和老师说要我们爱护自己身体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她在看我的身体,仿佛我被她看是应该的,因为这个身体与两三岁时没有任何差异,同样都是她的孩子。身体不是我的而是她的,她明明知道我已经开始洗澡,我不可能穿着衣服,而她打开门,目的只有一个。
告诉我,我的存在,我的精神,我的身体,不再属于我自己。我在自述的时候,甚至应该删除所有自称。
而母亲,拥有这个头衔的人,像是觉得好玩,露出了笑容。她的笑真美,可是一个人好看与否,有时与外表无关。母亲身材在她那个年代算是高挑的,五官并没有特别出众,可是笑起来时很美,是大气的美,她的双腿并拢时几乎不会露出一丝缝隙。
可是我只能想起来,她一直嫌弃我长得像父亲。因为我像父亲,因为我是这个家里唯一姓白的人。这也许,是我最大的罪名。
很久很久,母亲终于关上门,我不再感觉到他人盯着我看的目光。我关了水龙头,卷缩在角落里,开始发抖。有眼泪落下来,眼泪是热的,水是冷的。我仍然没有发出声音,我仍然没有反抗的能力。
让人讨厌的软弱,可是我能够讨厌我自己吗?
不。
这时,一个念头划过我的脑海。
不会的。
我站起来,看到黑暗中的自己,她看起来那样陌生。这里是黑暗的世界,这里不是白天,所有糟糕的事情,都会掩盖在夜色之下。只要这样就够了,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嗨。
你叫白夜吗?
(白夜)
《十四岁少女伤人案》
欸——居然没有死吗,那个女人?
嗯,我这么称呼她也没办法嘛,创造我的人,是白昼。不过这件事,你们千万别告诉她。只要让她好好的活着就够了,别的什么都不用做。有那个女人在,她不可能活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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