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灿的邪恶想法并没有成真,埃尔的酒量出乎意料地好,跟老崔连干了两瓶二锅头,老崔说话舌头都大了,他也只不过脸有点红。
男人喝酒最容易建立感情了。当天埃尔就退了房,跟着老崔两口子搬到了同一家酒店,之后几天更是勾肩搭背,把李瑾瑜母女俩给丢到了一边。
李瑾瑜倒没所谓。本来就想带着崔灿逛逛街,给姑娘买几件衣服。可只要一到商场,老崔就跑到休息区去吸烟,干等着她们俩,弄得李瑾瑜心上心下的,总是感觉逛不好。
这下好了,放老崔自己出门也不怕了,还有个洋鬼子跟着呢,就算丢了也算是涉外事件,要是报警,只要说还有个洋鬼子一块跟着,警察也得卖力地找不是?
不过几天下来,李瑾瑜臆想的丢人事件并没有发生,她跟崔灿都纳闷,一个讲方言,一个普通话半生不熟,都是第一次到上海,居然也没丢。
眼看学校也快恢复上课了,李瑾瑜总觉得姑娘的衣服不够,又拖着崔灿跑商场,寻思着买几件厚实点的衣服。听说上海冬天挺冷,风大,姑娘的个子又长高了,冬衣肯定得置,就是不知道现在有卖的没有。
说起长高,崔灿也挺无语。不知道是重生了之后读高中,一直回家吃饭饮食比较好还是怎么,现在她的身高就已经超过前世了,不知道这样长下去,会不会长到一米七?个子高是好事,太高的话,也不见得是好事了。
跑到商场,直奔羽绒服专柜。顺着扶手电梯上到第三层,电梯上前面两人的谈笑声传到耳朵里,一听就是楚西方言,崔灿望着老妈相视一笑,悄悄伏在老妈肩上咬耳朵:“这世界真小,居然到了上海都能碰见老乡,别说不定是熟人。”老妈也笑着说:“那还真说不定,不过这种几率应该不大吧?”
前面两个女的越说声音越大,夹杂着方言俚语中比较俗的词汇,李瑾瑜皱了皱眉,悄悄对崔灿说:“瞧这素质,也不知道别人听的懂不,真给楚西人丢脸。”崔灿一看,果然同在电梯的其他人也皱起了眉,有几个人露出不屑的笑,虽然没说自己也是楚西人,脸上也觉得有点发烧。
下了电梯,赶紧上前几步先上四楼。崔灿回头一看,觉得有点眼熟。再回头一看,揉揉眼睛,你妹啊!这世界可真还很小,这不是前世的婆婆和表舅妈吗?他们怎么跑上海来了?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其他人,想想也是,前世老公这个时候也刚上大学,应该在省城读书呢。
偷偷看了眼老妈,有点心虚。前世跟老公恋爱结婚,两人感情还可以,但是两亲家来往并不怎么多,而且关系也不怎么好。这今生倒好,不认识的前提下前世婆婆给老妈留的印象分就是个负数。真是天注定哦!
走到羽绒服专柜,李瑾瑜左挑挑,右选选,可姑娘一句话也不说,一瞧,明显神游天外。李瑾瑜有点好笑,这孩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跟丢了魂似的。再一看,哟,这是怎么了,脸色都发白?
也难怪崔灿丢魂,一看到前世的婆婆,就想到老公,一想到老公,就想到儿子。重生前儿子才三岁,特别爱撒娇,每天粘着崔灿不放。可她工作忙,白天把孩子往幼儿园一送,晚上睡前才去家或者外婆家接儿子,一年到头,连陪着儿子好好吃顿饭的时候都不多,更别提带儿子去游乐场。以前总想着,都是为了儿子生活过得更好,等过几年儿子大了,就把手上的工作慢慢交给下面的人,自己多陪陪儿子。
没想到会发生重生这种奇怪的事情,也不知道在前世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儿子才三岁,没了妈要怎么办?
自从重生以来,一想到儿子,崔灿的心就揪着疼。从重生开始就不停地学习,找事把自己的时间塞满,因为她只要想到儿子,就茫然失措,只有不让自己想,不给自己时间想。
可刚居然会出乎意料地碰到前世的婆婆,思绪一动,许久没有过的疼痛感突然浮上心头,疼得好像整个人都要裂开一样,怔怔地出起神来。
李瑾瑜喊了崔灿好几声,才把姑娘的魂儿给叫回来,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就白成这样?”崔灿勉强咧咧嘴,想望着老妈笑笑,可真笑不出来:“没事,估计早上吃得不是挺合适,有点胃疼。”
“早上没吃什么格外的啊?看你脸都白了。要不咱们去医院吧?”李瑾瑜挺担心,这胃疼可大可小,要真是有什么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崔灿点点头:“先找个地方坐下吧,我想喝点水。”
母女俩找到休息区坐下,崔灿买了瓶矿泉水慢慢喝。李瑾瑜挺担心的,联想到上次君悦退股的时候,姑娘也是这幅模样,可还能强颜欢笑,但今天却笑都笑不出来,别真是把身体弄出什么毛病来了吧。
李瑾瑜想到哪儿嘴到哪儿,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巴拉巴拉就开始数落崔灿不注意身体什么的。崔灿静静平复着心情,对于老妈的数落一一笑纳,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自己是有了孩子,做过母亲的人,难道还不能理解老妈?
背后传来一阵喧哗,李瑾瑜看了看,住了嘴对崔灿说:“之前电梯上那两个楚西的,现在变成一大帮楚西的了。”
崔灿回头一看,意外地在前世婆婆的亲友团中看到一个今生的熟人——程向东。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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