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苏园园的目光,黄夏临小心翼翼地问起了这几日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你还记得上次和我的约定么?”
苏园园看着他,呆了。
“好吧,就算你不记得了,也请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也是有自尊心的,”黄夏临扶额,心情很受伤,“就是上次阿谷和许四比试的时候,你说要是那次的比试赢了,你就再和我比一场。”
苏园园认真想了一下:“我要是赢了的话,你要送我几***纸?”
这事儿倒是记得很清楚。黄夏临点点头:“咱们击掌为约的,你可别反悔。”
“我只是不记得了,没想过要反悔。”
“……”望着她认真的表情,黄夏临想起这些日子为能赢过她而付出的努力,忽然有种泪牛满面的冲动。他日思夜想的重大事情,到了她那儿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忘记了?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有多么不显眼!
见到黄夏临欲哭无泪的模样,苏园园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她本就不是个记性特别好的人,再加上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基本上只要跟学习不相关的事情,她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一下子忽然问起来,自然是想不起来的。她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你是想要现在比试?”
黄夏临沮丧地点点头:“我本来是想说,咱们的比试就以这次的考试来分胜负,因为第一轮的测试咱两都已经顺利过关,不用参加,所以我想在第二轮考试与你一决胜负。”
这几天晚上,他天天在床上,对着被子练习向苏园园挑战时的用词和气势,他有预想过好几种不同的场景。比如说激情的、友好的、高傲的、甚至于强势的……但惟独没有想到过,是现在这么沮丧的……
第二轮考试?苏园园想了一下,第二轮考的是理论知识,说白了也就是做试卷,曾经深受高考荼毒的苏园园,实在对这种考试提不起兴趣来。不过看着黄夏临那么一副沮丧的样子,苏园园又有些不忍心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好吧,就依你说的办。”
左右不过是一场朋友之间的切磋比试,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可惜了那几***纸而已。
望着她坦然的模样,黄夏临彻底丧失了战斗激情,满腔的热血都被浇灭。只剩下一肚子郁闷。
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不是遇不到对手,也不是遇到对手却打不败她,而是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这个对手。黄夏临默默地迎fēng_liú泪……
苏园园没有再去管被阴霾包围了的黄夏临,因为考场中有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人就站在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位置上。他的个子很高,一身青白衣裳,生得玉树临风,容貌俊朗精致,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子贵族的优雅气质,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存在显得格外惹眼。但除了他的外形,更让苏园园不想挪开眼睛的,是他堆砌山石的手法。
干净白皙的手指。握着一支毛笔,时而在颜料罐中醮上一点,从容且优雅地在一块青龙山石上面作画。
不似其他人将山石堆砌叠加的做法,他只是单纯地用一块石头作为主体物,然后在石头上面细细描绘山水图案。别致的想法与精致的画工。加上他温润优雅的气质,令人不由得对他又多看了两眼。
似是注意到苏园园炙热的目光。那人手下一顿,抬头往她这边看了过来。他见苏园园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样子,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极具贵公子的优雅气度。
只可惜苏园园一心专注于盯着他面前的颜料罐子,完全没有注意到罐子的主人正在冲自己微笑……
这么好的材料,她也好想要……呜呜……
就在她幻想那些材料都是自己的时候,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传入她的耳中,循声望去,却见到在阿谷左边的桌子边,站着个浓眉大眼的阳光少年,他正在大口地啃黄瓜。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堆半成品,从外形看来像是假山的基地,却不知他到底是要堆出个什么形状的假山。
他一边啃黄瓜,一边盯着面前的石料,咬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他忽然神情一呆,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将半截黄瓜别进裤腰带里,捋起袖子又飞快地干起活来。桌上的石料被他东挑西捡地选出几块最大个的,放到一边,然后将剩下的那些零碎小石子全部聚拢,一股脑儿地堆到之前已经铺好了的基地上面,然后将那几块大石头以倒立的方式,插进碎石堆里。
因为头重脚轻的缘故,石头一直无法保持平衡,只要他一松手就会放下倒。他皱起眉头,一手扶住石头,一手抽出腰间的黄瓜,又开始“咔嚓咔嚓”地啃起来……
苏园园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有些好奇,考试的时候还可以随便吃东西吗?
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因为她看见,在最后一排座位上,还趴着一个正在睡觉的少年。此人睡得光明正大,毫不在乎周遭的气氛,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具尸体,真有种想将他抬进棺材的冲动。
与他相比,那位黄瓜小子应该算得上是好孩子了。
作为监考老师,傅庭谨每次巡查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将脚步停在最后一排前面,然后就转身朝其他方向走去。很显然,他看见了那个黄瓜小字和尸体少年,但却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举动,从侧面来说,这其实就是一种默认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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