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笑着说:“别让娃儿累着,我跟润泽爹成日下地干活儿,一身的灰,真弄那好帕子也不舍得用。”
吴李氏微微撇过脸笑了一声儿,“妹子真是个实在人,将来闺女嫁了去,我也就放下心了。”瞅一眼宝珠,“这是你的小闺女?”
宝珠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朝上首吴老爷与李氏各行了一个晚辈礼,“伯伯,婶子好”
吴氏笑着去拉宝珠,“妹子这小闺女生的真标志,瞧那小模样,端的是白净可人,将来长成了也是个漂亮姑娘”
王氏摆摆手,“嫂子过讲了,宝珠娃儿平日跟她大哥最亲厚,今个非要闹着跟来瞧,没规没距的,倒叫兄嫂看笑话儿了。”
宝珠却努努嘴儿,“前些个见了吴姐姐,十分投缘,心里头想的紧,今个是来瞧吴姐姐的”
吴老爷眼睛一亮,难得的露了个笑,抚了抚胡须,问宝珠,“今年多大了?识字了没有?”
宝珠甜甜地回他:“虚岁十岁,从前在屋里跟着大哥识了些字。”
吴老爷嗯了一声儿,心里倒有些满意,依着前头打听来的,只知道陈家屋人都是种地的农民,除了大儿子读着书,屋里没人识得字,他先前倒有些看低了陈家,只觉得王氏怕也是那没有见识的村妇。谁知陈家闺女方才一开口,却叫他有些意外,闺女这样懂事明理,爹娘想必也是差不到哪去的,况且听王氏说话也是个通达人,思及此,他面上也就带了三分温和,问王氏:“润泽这个时候该去了省上读书了罢?”
王氏见他方才神色极为冷淡,这会儿却和颜悦色问她话儿,一时有些琢磨不透吴家老爷,面上还是淡淡笑着说:“揭了榜,在屋里呆了十天便去了省城,约到冬至节才回来。”
正说着话儿,下人张氏进来上了茶,吴李氏笑着让王氏喝些花茶去去暑气,“这样热的天儿,劳烦着妹子专程走一遭。”她叹一声儿,“原也是我多了心,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生怕她将来嫁了去照应不上,今个瞧见了妹子,我跟她爹也就放了心。”
王氏微微掀开杯盖吹了吹,啜了一小口茶水,将杯子缓缓放下,这才笑着去宽李氏的心,“我也是做母亲的,怎么不知嫂子心里所想?”
“谁说不是的呢?咱们当娘的,成日惦记的孩子们。”吴氏笑笑,“前些个找人看了看,两个娃儿的八字正和着,我们玲珑是土命,润泽又属金。土生金,将来润泽在外头做事总能一番顺遂的。”
王氏点点头,见她说到了正题上,便跟着说了说自个儿的想法,“我跟他爹对这门亲也是极为满意的,帖子今个也带了来,屋里的情况想必张嫂子也跟兄嫂提了,润泽在外头念书,老2在屋里帮着我跟他爹种着地,小闺女在县里跟她姑做着买卖。”顿了顿,又说:“前些年供老大读书,屋里有些吃紧,现如今还好些,将来日子总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兄嫂且放宽了心。润泽也是个细心孩子,将来断然不会亏待了玲珑。”
李氏点头称是,吴老爷却皱着眉头提点王氏,“他如今有了功名也不易,将来也是要再往上考的,日后成了亲,心思还是多用在读书上的好。”
“那是,那是。”王氏一边赔着笑一边点头,“润泽在儒学里,一年到头也就回来着几次,我只怕他没空在屋里,冷落了玲珑,兄嫂跟玲珑不谅解哩。既然他读书兄嫂这样支持,回去后我必定叫他用功去念。”
吴老爷这才笑着抚了抚胡须,“男子汉大丈夫,总要有了一番事业才好。”瞧一眼王氏,又说:“婚期择个好日子便早早订下来罢”
王氏等的便是他这句话,这会忙笑着应了下来,“成,回去了便跟他爹商量,回头再给兄嫂送信儿。”
亲事说定了,又聊了不大会子话儿,吴老爷便起了身,说是去书房习字,让李氏好生招待王氏。
李氏十分喜爱宝珠,拉着宝珠不停说着话儿,王氏本想早早告辞,见李氏是个善良人,又对宝珠极为亲近喜欢,她打心眼里对这桩亲事满意,跟李氏叙话又投缘,前头生的一小点偏见也就不放在心上,反倒觉着自己小气了些,不该同他屋计较,嫁闺女,自然想闺女嫁的好,人之常情。
王氏两人聊的舒心,到了傍晚,李氏非要留着她用饭,盛情难却,王氏怎么推也推不过,这才笑着答应了,直说今个冒失了,叨扰了兄嫂。
饭前,吴李氏专门唤来玲珑到偏厅跟王氏见了个礼,因王氏来的匆忙,她手头的绣活儿还没赶完,便将从前秀的荷包送了王氏,王氏一见她,果然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对这个儿媳妇越发满意起来,收了她绣的荷包,喜的上上下下去瞧她,越看心里头越欢喜,情不自禁地去拉她的手,“玲珑手这样巧,叫姨喜欢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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