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烫金的“景府”匾额在秋日的余辉里呈金现碧,无不透着奢华与厚重,两尊威武的守门青石大狮虎虎生威。
芙子墨盯着石狮凸起的眼球,心下发紧,真的要敲门么?如此唐突的上门真的合适么?
闻南拍拍怀里熟睡的小男孩,对芙子墨轻声说道:“小姐,要不要听北去敲门?”
听北一听要敲门,立刻踏上三层青石台阶扬手就要扣动门环。
“慢着!”子墨急声喑哑出口,仰头看了看宽大的朱漆门楣,对闻南说道:“闻南,冒然上门,我们是不是太失礼了?”
闻南轻摇小男孩,果断的说道:“小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失礼不失礼的,老爷含冤而死,夫人忧伤过世,大公子又莫名失踪,家宅被充,姨老爷家逢高踩低本不拿小姐当亲戚,亏当初还得了老爷夫人多少庇佑,真是无良,如今能帮小姐的也只有景家了,再说,要不是老爷出事,小姐说不定今年就嫁进景家做二少了!”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亲事是十六年前订的,虽然这些年爹爹和景世伯偶有书信往来,可是毕竟多年未曾走动,如今忽然上门,我还是觉得不妥!听北,先别敲门,容我再想想!”子墨退下台阶,在石狮边的柳荫下坐定,用手托住额头,她这会感觉头疼的更厉害了,嗓子直冒火。
闻南看着小姐痛苦的表情,将怀里的小男孩交到听北的怀里,抬手探上小姐的额头,“啊,小姐,你发烧了!”
“不碍事!休息一下就会好!”子墨干咳一声。
闻南有些心疼,看了听北怀里的小男孩一眼,埋怨道:“小姐,你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昨个淋了一场暴雨,还非坚持照顾煜煜,你这一生病可如何是好?!”
听北忍不住说道:“小姐,你做事一向稳重果敢,今个是怎么了?瞻前顾后的实在不像你了!”
芙子墨苦笑一下,以前有当太守的爹爹宠着,有娘亲护着,还有大哥担当着,哪让她决定什么大事。因为娘亲在生她的时候受了风寒,落下病,她做的事不过就是决定今个给娘亲配个什么养身菜谱,明个想个什么法子逗娘亲开心,不过是每日里闺房的琐事,她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家家哪里称的上果敢、稳重!
要不是爹爹含冤而死,她也不会带着闻南、听北两个丫头和四岁的小煜煜千里迢迢的投奔景家,只是景家这样的高门大户,还能接受如此落魄的她么?在古代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吧!
芙子墨敲敲越来越痛的脑袋,这是另一个时空的燕京王朝,到这里一恍十六年了,她是带着记忆出生的,前世的她母亲早逝,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合伙害死了刚刚大学经商管理系毕业的她,只为夺得母亲为她留下的高额遗产。或许上天也觉得有愧于她,让她带着记忆出生的同时又给了一对无限呵宠她的爹娘,十六年来她活的快乐又肆意,爹爹和娘亲给了她最大的宽容和理解,她以为今生她会一直如此的幸福下去,可是一切的美好都随着爹娘的突然离世而不复存在,大哥失踪了,她必须为爹爹洗清冤屈,必须为芙家讨回一切。
闻南身上的小褡包,为难的看了一眼小姐,她怎么会不知道小姐的顾虑,小姐一向洁身自重,如今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小姐是绝无可能擅自求到景家门前的。
“闻南,我们还有多少银两?”芙子墨问道。
“不足一两了!”闻南说的有些心疼,原本她们还有七十两的,可是小姐从人贩子手里买下煜煜花了五十两,路上又被小偷顺走了二十两,所以尽管几人一路省吃俭用,可是小姐还是当掉了自小佩戴的手镯才勉强到了燕京。
子墨眯眼看看闪金的景府金匾,咬牙说道:“听北,去敲门吧!”
听北得话将怀里的煜煜又递给闻南,正要踏上台阶,却见东西方向的阔敞长街上缓缓驶来一辆锦缎装饰的豪华马车,不偏不倚的停在了景府的大门前。
衣着端正的小厮停稳了马车对着车帘一拘礼:“夫人、二少爷请下车!”
刺金描红的车帘被一只修长的手臂挑开,一个身着白衫的年青男子俯身下车,“娘,你小心点!”伸手从车上扶下一位珠光宝气、仪态雍容的中年妇人,妇人身后又跟下来一位满面含笑、容姿窈窕的十六七岁的女子。
马车从偏门驶进,青年男子对年轻女子含情一笑,一左一右挽着中年妇女抬脚踏上台阶。
听北一看这仪容不凡的三人,面上一喜,对着中年妇女一施礼:“夫人安好,请问是景府的夫人和二少爷吗?”
这中间的雍容夫人正是芙子墨未来的婆婆花氏,年青男子正是她的未婚夫景家二少爷景文昔,旁边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霍雅玉,今日他们二人陪花氏去庙里上香祈福。
花氏抬眼看向听北,冷声说道:“你是谁?”
听北对着芙子墨一摆手:“小姐,是夫人和姑爷,快过来呀!”
花氏和景文昔一听,吃惊的转身看向听北挥手的方向。
芙子墨只得强忍身体的眩晕,理理衣衫,缓步来到台阶下,对着上方的三人弯腰一福,“芙子墨给伯母、景公子见礼了!”
花氏冷眉看向眼前的女子,普通的月白碎花襦裙,外罩半旧的淡蓝烟衫,头发虽乌黑齐整,却无一饰物,一脸的憔悴病态却掩饰不住千千风华,只是眉眼间像极了一个记忆里的女人。
沉默的时间太长,芙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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