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霖微微叩首,“谢皇上开恩。”待站起身,他躬身道:“老臣和犬子既已探望过娘娘,就先退下了。”
“嗯。”南宣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帘。须臾,他摆了摆手,示意冯保也退下去,待殿内再无旁人,他幽幽地说:“皇后与李丞相的父女情是越来越深了,虽不是父女,却胜似父女。”
眼帘都未曾动一下,李青曼凉凉地回道:“你不觉得我是在利用他们吗?”她和李筠霖父子的关系确实好转,但这一定不能成为南宣利用的工具。
“利用?呵!朕大概是眼拙了,真没看出皇后的演技这么好,居然连亲情都能伪装。”
“皇上当真是谬赞了。若论演技,谁能及得上皇上?
皇上的演技,那可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还需要多跟皇上学习学习。如若不是夫妻,我可真要向皇上拜师学艺。”
演戏?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演戏。搬出后这样的烂借口,也真亏他想得出来。任谁都看得出他是在搪塞,他居然说得面不红心不跳,当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她都为他感到脸红。
南宣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挖苦讽刺。想到某件事,他稍微认真了些许。
“李仲业进为你诊脉,朕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朕不想让你怀疑朕在你的饮食里下了什么滑胎的药物,自然也是因为你信任他。如果,他将你腹中孩子的秘密泄露了出去,你可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李青曼不屑地勾了勾唇。“你放心,为了李家,他是不会乱说的。”
“还有,后天就是母后的寿宴,你……到时可不要乱玩什么花样,万一引起母后的怀疑,就是朕,也未必保得了你。”
“你放心,我不傻。”萧柔吗?她倒是真想破坏萧柔的寿宴,不过,她不会贸然行事的。
其实,有一点她是真的很意外。她怎么也想不到,南宣居然没有告诉萧柔真相,没有告诉萧柔她的孩子不是他的。
她曾经怀疑,南宣是骗她的,是和萧柔串通好了要演戏,让她放下心防。
可是,看南宣谨慎的样子,以及两日前萧柔到坤宁看望她时的态度,她又不得不相信,萧柔对于孩子的事情是真不知情,是真的将她腹中的孩子当成了南宣的。
呼出一口有些重的气,南宣道:“不傻最好,朕就担心你犯傻。
母后不同于朕,倘若她知道你和别的男子有染,就算你能助朕一统天下,她也留不得你。”
为了她,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母后撒了谎。以母后的情,一旦知道她不洁,就算他喜欢她,他日战事一结束,母后也绝对不会容许他留下她。
他的这份心,他不奢望她能明白,他只希望她自己能多加小心。
“好了,朕去处理奏折了。”说罢,站起身,南宣抬脚走向了内殿。
直到脚步声消失,李青曼方才抬起了头,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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