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转换策略
渺渺,我总是希望你好的!
这句话,一瞬间,击中渺渺的内心深处——她的眼眶迅速变红,变得酸痛——多久了,多久了,没有人用这样严厉沉痛的语气教训她——是在旗知微过世之后吧,从此孤孤单单,万里红尘孑然一身。
旗知微不是一个称职的商人,他的长处他的喜好全在于金石古玩、书画碑帖的鉴赏,并且,总喜欢带上自己的两个儿女。那时候的渺渺和小漾,还属年幼,草长莺飞杂树生花的年纪,欣赏李白的仗剑浩歌,仰慕司马迁的《游侠列传》,热血上涌,便拿着板砖儿拍人后脑勺,鲜血飞溅,荷尔蒙和青春焦躁齐飞——
这样枯燥深阔的东西,他们理解不了,也不喜爱,可常常被旗知微带着,进出装裱店,看的都是西周青铜器、汉代印章、唐三彩、宋瓷、历代书画,满目珍贵实物,耳边是父辈辨别真伪的争论,如此耳熏目染,再仗着一贯的小聪明,两个孩子便也渐渐能在别人问到时,谈得头头是道,那时候的他们,哪里懂得内敛,眉永远扬得高高的,眼睛永远明亮,少年人特有的骄傲神气。每每得人夸赞,旗知微总是/着他们的脑袋,一脸慈爱而骄傲,只有一次,在别人大力夸赞后,他/着她的脑袋,眼神淡淡,有着一种万物同心的慈悲,他说:“惟愿我儿鲁且愚,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是在旗知微离开后,才渐渐懂得,那是怎样一种广大到万物悲悯的爱,那个面容清癯、眉目疏淡的男子在她磕磕绊绊发育不良的成长路上,扮演了一个怎样的父亲角色。
渺渺在台阶上坐了很久,久到屁股都有了凉意,然后听见带着戏谑的声音在她不远处响起,“美丽的女人,对男人就是有选择的特权,你也这样吗?”
这是她在课堂上乱扯的话。
渺渺抬头,就看见文革倚着廊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了一枝白茶,轻轻地晃着,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渺渺没说话。
文革一手c/在裤兜里,慢慢地晃过来,“他们说你很漂亮,我怎么不觉得!”他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孩子气,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看她,好像在鉴别别人的话的真伪,鼻子几乎要触到她的鼻尖,热的气便喷在她脸上,湿乎乎的。
渺渺也不躲,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篮球场的事儿是你干的?”
文革不闪不躲,“是。”干干脆脆,坦坦荡荡。
渺渺点点头,脸上也不见愤怒,“为什么?”语气平静。
文革一侧头,躲开她直白的目光,坐到他旁边的台阶上,“不为什么。”
渺渺脸上浮起淡淡的笑,“你想道歉,又不想让我好过,是不是?”凭着文革文小爷这细腻缜密的心思,若真想道歉,绝不会想不到这法子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是!”文革转头盯住她,有点咬牙切齿地意味。
渺渺点点头,不说话了。能说什么呢,不过是孩子,被人宠坏了,要什么有什么,一旦稍遇不顺心,便仿佛是球场,有繁华的商业街,国际商业银行、邮局、跑马场、高尔夫球场,还有国际学校、教堂、娱乐会所等等。
如今是冬季,入目的都是浓得发黑的松树、竹林,偶尔有媲美梧桐的山茶花和散落山上各处的玉兰,据说这些都有上百年的历史。若是到了三月初春,山樱满山,洁白无暇,真真美不胜收。
作为阮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阮东庭的别墅自然占据的阳明山庄最好的地段儿。车几乎快开到山顶,才停下来——下车,出乎意料,入目的并不是那种豪华到令人咋舌的西方城堡式别墅,而是一个颇有民国风味的老别墅,外表看起来,就是那种经历了年岁洗礼的沧桑感,但同时也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大块的青砖,□,没有任何修饰,老式的田字格木头玻璃窗,油漆斑驳,绿色的双开木门——
这个叫做“颐园”的老别墅,外表看起来相当朴素,有一个硕大的院子,院子里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池塘,池塘上面疏疏的几条枯枝,两棵百年山樱,枝干遒劲,枝条交错,伶仃地指向灰色的错吧?”
渺渺的一口气窒在a/口,闷痛——他什么意思?他是指她想借文革搭上文东来这条大船吗?还是暗指她跟文革不清不楚?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羞辱的感觉让渺渺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可,再怒,再痛,她还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她已经不是那个旗家的小宝贝了,她不过是个孤女,拿什么跟人家拧?
阮东庭看了看沉默的旗渺渺,不动声色地往下讲,“那么,我有理由怀疑,你对裴越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渺渺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直视阮东庭,“阮先生,恕我直言,裴越他是成熟的个体,他有自己的判断。不管你的想法是对是错,请不要强迫别人接受,土匪才这么做!”
阮东庭愣了一下,笑了,嘴角浅浅地漾开,但你却感受不到他的愉悦,然后他看着渺渺,道:“旗小姐,你很伶牙俐齿。”
“这是对我的赞美!”渺渺毫不客气地回敬。
阮东庭也不在意她语气里的讽刺,兀自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才转过头对她说:“裴越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旗小姐,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下我今,完全是无心c/柳。按孔娘子的说法是她一开始只是想有一个自己画作的陈列室,再加上本身喜欢做菜,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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