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以往建德公对某情深意重的堪比嫡亲兄长。可是,某现在却眼看着建德公等身处于危境,却无法一伸援手。某心实是凄戚难耐呀!我等即使是有心往援,然既无总寨的令谕、且我等之实力又太过偏弱,又何能称心所愿?思想起来,某亦深怨自身无能也!……”顺着徐世业的话,刘黑闼不免一脸戚容的说到。
明显听出刘黑闼是话里有话的徐世业,再侧目瞥见俏立在刘黑闼身旁的窦线娘明眸中也留露出了一种期盼的目光望着自己,心里不觉一阵的后悔:我这不是自找不自在吗?这么大的难题那里是我现在所能解决得了的?我今天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儿来给自己出难题吗?
暗想着的徐世业,不禁紧锁起了眉头:“刘兄你看这样可好?我等先入堂坐下来思忖、商议一下,看看是否能寻到一个万全的办法来对建德公等一伸援手?”徐世业明显听出刘黑闼对窦建德现在的处境忧心忡忡的同时,又感觉到窦线娘此来的目的可能还怀有着求取救兵的意思?因而,也就没等显得十分碍口的刘黑闼首先开口,他就主动先说了出来。
“哎呀!真是失礼!某只顾着想某兄建德公的事了!将军快请、快请入内……!”仿佛才反应过来几个人还站在庭院里说个没完的刘黑闼,大巴掌连连的拍着自己的黑头,赶忙向堂内延请着徐世业……。
把马槊‘乌龙破’拔起扔给徐聪、交代徐聪几名亲兵在外面等候后,徐世业含笑迈步就向刘黑闼暂时私宅的前堂门口走去。把徐世业礼让在先后,刘黑闼身旁跟着窦线娘亦亦步亦趋的紧紧跟上……。
细微之处窥堂奥!侧目瞥见依礼本应该回避的窦线娘的表现,徐世业也更加的认定自己对窦线娘此来的另一个目的估计确定无误。
进入刘黑闼暂时私宅的前堂,徐世业和刘黑闼由于本属同僚、也没有太过分的注重礼节相携落座后,风姿绰约的窦线娘亦大大方方的旁坐在徐世业对面刘黑闼身边的一个锦墩上,明眸梭巡间,不断的扫视着徐世业、刘黑闼的面部表情变化。
两、三个刚刚延聘不久的仆妇给三人分别奉上了茶水后,徐世业轻抿了一口首先开口说道:
“刘兄的心情、及对建德公处境的担忧,本人十分的理解。然我瓦岗的现今情形,刘兄亦并非不知。自年初蒲山公(李密)归附我瓦岗以来,其很快的就得到了大首领及众将的信托,目前已经被大首领任命为总寨的总军师并掌控军机。故而,我瓦岗现今的一切用兵方略,当无不出自于总军师蒲山公之手。
以往,本人并未曾在此方面同刘兄作以深言。今日本人就借着此机,同刘兄一吐中的块垒。也许从中能寻出一条救助建德公等的佳径也未可知也?
本人曾听到过一些的谣传,大业九年蒲山公辅助杨玄感起事之时,蒲山公曾给与之堪称莫逆的杨玄感进献三策:北据幽州,断炀帝后路,为上策。西入长安,控制潼关,为中策。就近攻取洛阳,当胜负难测,为下策。
承然,基于当时之局势、炀帝正在率大军远征高丽,隋庭及北方处于军力极度空虚的状态,故而蒲山公才把北拒幽州及经略长安作为了上、中二策。而杨玄感,则因其恍若从者如蚁的兴旺状态产生了急于傲视群伦的急功近利心态,竟然昏了头、采取了下策的从汲郡渡河攻打东都洛阳,最后才导致了兵败身亡。
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令本人及家兄没想到、且感到十分怪异的是:当年极其清明、睿智的蒲山公入主我瓦岗军机中枢以后,竟然宛若利令智昏也似的摒弃了自身以往之极其明智的高明之策,反而建议大首领、并得到了大首领首肯的同样确定了西进攻打东都,走上杨玄感的灭亡之路。
自然,此一时彼一时也。现今的天下大局,与当年杨玄感起事时也大有不同,北方尚有杨义臣这位虎老雄心在的隋庭重臣挟重兵在高歌猛进。然我瓦岗就不能‘不去硬憾隋庭的重镇大邑、以延展式战略逐渐拓展战略空间’为主嘛?杨玄感心态过急,难道蒲山公此时的心态还能称之为舒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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