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很快就下了,册封王徵为正四品美人,她入那天,遣人给涵因送来了一支一一样的累丝金簪,只是不知是不是原来那个。涵因看了那簪子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将那惹来这一串是非的簪子收入匣中。
大太太的身子虽然好了,但大夫说她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因此还是二太太管家。王徵离去,皓宁又不喜欢理事,总隔三差五的迟到,最后竟不来了。最后,协助二太太的姑娘便只有涵因了,她也渐渐接手分派一些杂事。
因贤妃将泰王养在名下,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明镜似的,这位郑姑娘应该就是未来的大少了,无人敢小瞧了她,反而为了再未来主子面前留给好印象,都殷勤巴结。
涵因却比之前更加恭谨小心,只做二太太交代的事,不肯多说一句多管一件。遇到烦难之处则先查问旧例,也常找徐妈妈商议,最后再请示二太太。
二太太知道她和徐妈妈商议事情主要是为了给大太太通气,开始还是颇有戒心的,但见涵因行止有度,从不擅权生事,也并不搬弄是非,她也便放下心来。
有一次二太太因把府里的月例银子拿出去放贷,因二太太贪那家利钱,竟晚了一个多月还不及收回。底下的下人丫头敢怒不敢言,谁知有个小丫头叫小榕的,因家里头父亲病着,等着钱拿药,心里着急,四处跟人借钱也凑不够,救越想越不忿,竟起了把这事捅到老太太那里去的心思。沁雪跟小榕关系好,因此小榕便来偷偷跟她商量。
沁雪皱着眉头跟涵因说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姑娘,二太太这次也太过分了,小榕若不是家里等着钱给他父亲续命,也不会急成这个样子。说实话,府里的下人,谁家不都指着这点钱养活一大家子呢。”
涵因知道这必定是有人借机生事,可是二太太这事是老太太在背后纵容,说不定连靖国公都默许了,大家都知道,却都不说破。若是真闹了出来,纵是二太太没脸,老太太、二太太必然怀疑大太太指使。
涵因想了想说道:“你叫她千万别去。纵是把事情揭了出来,一个卖了身的奴婢又能把主人家怎样,咱们府里虽然宽待下人,但也绝容不下犯上的。这样吧,你从我那里拿出二两银子给小榕送去,就说是找了几个相好的丫头凑给她的,叫她先给自己父亲治病。”
第二天,徐妈妈来找涵因,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什么,没说几句便开始探涵因的口风,话里话外提起小榕家的事。
涵因只笑着说了一句:“妈妈怎么来问旁人,听说魏姨娘身边的红霞跟那个小榕最好,那个丫头的家事也应该清楚,红霞虽然跟着魏姨娘,却是太太房里出去的,妈妈问她岂不省事。”
徐妈妈听了笑了笑,又闲扯些别的,便告辞走了。
“难为她想得周全。”大太太押了口参茶,对着转了一圈回来的徐妈妈说道:“暗地里的事,老太太知道委屈我在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便敲打敲打她,让她别弄得太过分,但若是闹到了明面上,她做得再错,恐怕老太太为了这个家的脸面也会护着她,心里头还会疑我,老爷和我也会生了嫌隙。哼,我看魏姨娘恢复得倒很好嘛,这么快就又有神了。”
徐妈妈恨恨的说道:“便是闹了出来,也是二太太自己太过分,怎的还能赖在太太头上。”
“话虽如此,人心难测,就算跟我无关,有心人想要挑拨,这些事情还不得都算在我的头上。”大太太冷哼一声。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件事好歹被涵姑娘察觉了,可谁知道下一次……”
大太太叹了一口气:“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还落个清净。”
徐妈妈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姨太太打年初就三番五次催太太去洛阳小住,那时太太事忙,哪抽得出空,不如趁此机会去见见姨太太。一是全了姐妹情谊,二是躲开这些是非,三是洛阳天气比长安好,也利于太太调养身子。”
“我倒也想去见见我那妹妹,只是我不在白便宜了那贱人。”
“红纹那丫头这些年在太太身边,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徐妈妈眼珠转了转。
大太太冷冷的瞟了徐妈妈一眼,把手中的参茶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撂,“呵,好一个老实本分。也怪我这么多年走了眼。”
徐妈妈赶紧跪下:“太太,我都是为您考虑啊,毕竟老爷上了心……”
“好了,不要说了。”大太太摆摆手,低下头想了一下,又抬起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就这么办吧。”
次日,大太太便向老太太请示去洛阳妹妹家的事情,“我想着她们姐妹几个也许久不曾出门,带她们一起去吧。”
老太太笑着说:“也好,洛阳气候不似这里这么湿热,对你的病也好,你且去吧,这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和你妯娌呢,只是把你家老爷还有皓轩、皓辉的起居事项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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