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煜走后,涵因头也不回,突然说了声:“出来吧。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廊下浓厚的影中走出来一个人,站到了院子里,月光照在那人身上,显露出一张平凡的脸,这人竟是盼晴,就是大太太前些日子派到涵因这里丫鬟。
“敢问姑娘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盼晴被发现了并不慌张,只是略带诧异。
“给你的夹衣里缝进了特制的香料,这种香料味道极淡,却很特殊,可以随风飘扬百里,平时和其他被服的熏香混在一起并不显眼,不过夜间你忙着起来监视我,也只能来得及披上件夹衣,因此这种香味便显了出来。你住的耳房就在上风,我站的位置正好是下风,而你听到动静出来必定是就近躲藏,这院子就这么大,你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那里。而你平时闻惯了这种香气,所谓‘如芝兰之室,久闻不觉其香’,因此你也不会在意这淡淡的香气。”
“姑娘果然好手段。”盼晴冷笑了一声。
“应该说陈家千里无痕的轻功才真是叫绝。”涵因笑盈盈的看着她。
盼晴一愣:“姑娘如何知道。”
涵因却不答:“你父亲陈敬忠出身少林,因破戒被赶出佛门,受我父之恩投效麾下,后来就一直跟着父亲,成了保护我父亲的贴身护卫,我们家败了之后,你们一家不知所踪,很多人说你们回了老家。三年前,你父亲却为了给主人报仇,去刺杀长公主,功败垂成,他也失手被擒。长公主许他高官厚禄他却不动心,但长公主为了引出父亲的残存势力,便向外宣告他已经背主,还给他大肆封赏。引这些人来杀他,并设下圈套,来了个一网打尽。
听说他还有一个女儿陈霞儿,不知怎的逃走了,长公主曾经悬赏2000金通缉,并勒令内卫捉拿,务必斩草除。没想到你却躲到了靖国公的府里。小时候,你还常和我一起玩,张妈妈也常照顾你,只是你的易容术很不错,又过了这么些年,我们竟是一下子没认出来你,不过日常生活易容不便,只能眉眼间距、眼睛形状略加改变,我们便起了疑,张妈妈记得你脖子下面的胎记,遮在衣服下面,我们找了机会一看,果然如此。再仔细看你,便露出了端倪。后来我又让张妈妈去找当初卖你进府的人牙子,她说你是自己找到她的,本没有保人,她之所以答应把你领进来,是因为你不仅把卖身的银子给了她,还倒贴了她一笔钱……你母亲姓林,想必你用的是母姓吧。”
涵因不会告诉她上一世,自己亲身体会了陈敬忠的刺杀。陈敬忠的身手高绝,当时在她身边的陈成、刘锦两人都险些没有拦住他,还好她身边护卫众多,那人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俘。那次太过凶险,差一点命丧刀下,这人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自从刺杀之后,她连着几个月经常做恶梦,不过她更是爱才之人,反而更钦佩此人的身手,便想招募麾下,结果那人却宁死不肯背主。因此她一直记得那张脸。后来她下令通缉张敬忠的女儿,也见过这个女孩的画像,他们父女两个长得太像,因此她一见这个女孩便觉得熟悉,后来仔细搜索涵因儿时的记忆,想到了这个名字。于是找张妈妈来看。
当年,陈敬忠是郑伦跟前的红人,郑伦很是信任他,在府中地位很高。张妈妈不仅是陈敬忠和他妻子的大媒,还帮他带过女儿。知道那女孩脖子上有块形状奇怪的胎记。平时这胎记藏在衣服里。不过和她同屋的凝霜得了涵因的吩咐,趁着她洗澡换衣服的时候,留意了一下,果真看到了一个形状奇怪的胎记。虽然她长大了,甚至易了容,张妈妈越看越觉得她就是陈敬忠的遗孤。
同时,张妈妈打听到了当初卖人进府的人牙子,做大府生意的牙行,都是固定的信得过得几家,因此很快就查到了中人。张妈妈连恐带吓又使了些钱,并再三保证不说出去这事,那人就把当年的事说出来了。因为这一笔生意特殊,因此她还有印象。
涵因这次冒险把她引出来,不惜暴露她和高煜的关系,是下了很大的赌注,因为她不仅是为了解决隐患,更是希望添一个助力。
“我父亲绝不是背主之人,不过这等秘事姑娘如何得知?”盼晴虽然也深信自己的父亲不可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这件事她却是第一次听说。
“当年中圈套的人之中,有个人侥幸逃出,找到了张妈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不过那人不久之后重伤不治死去了。”的确有这样一个人,不过那人知道的却不像涵因这样详细。张妈妈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姑娘想如何处置我。”
“今天的事,我并不避讳你,就是因为你父亲对郑家忠心耿耿,咱们两个小时候又是长在一起的,我又能如何处置你。”涵因叹了口气。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当初我就不同意父亲去刺杀长公主,可是他还是去了,我来靖国公府是父亲遗命,让我暗中保护姑娘,因此,我是不会向大太太出卖姑娘的,但是,也仅仅止于保护,我不会像父亲那样,为谁卖命。姑娘若是不放心我,就赶我出府好了。”盼晴低下头。
“我并不想逼迫你什么,不过,你真的想一辈子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吗?你父亲当初被草草埋了,如今还背负着背主的名声,难道你不想让他恢复名声?难道你不想让他风光陪葬入我父亲的墓边吗。”对于忠仆来说,陪葬主人身边是最大的荣耀,而且主家的墓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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