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他没死!”惊喜逾恒,突然哭了起来。曲非烟奇道:“咦,怎么他没有死,你
却反而哭了?”仪琳双脚发软,再也支持不住,伏在床前,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说道:
“我好欢喜。曲姑娘,真是多谢你啦。原来,原来是你救了……救了令狐大哥。”曲非烟
道:“是你自己救的,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又没天香断续胶。”仪琳突然省悟,慢
慢站起,拉住曲非烟的手,道:“是你爷爷救的,是你爷爷救的。”
忽然之间,外边高处有人叫道:“仪琳,仪琳!”却是定逸师太的声音。仪琳吃了一
惊,待要答应。曲非烟吐气吹熄了手中蜡烛,左掌翻转,按住了仪琳的嘴,在她耳边低声
道:“这是甚么地方?别答应。”一霎时仪琳六神无主,她身在妓院之中,处境尴尬之极
,但听到师父呼唤而不答应,却是一生中从所未有之事。
只听得定逸又大声叫道:“田伯光,快给我滚出来!你把仪琳放出来。”
只听得西首房中田伯光哈哈大笑,笑了一阵,才道:“这位是恒山派白云庵前辈定逸
师太么?晚辈本当出来拜见,只是身边有几个俏佳人相陪,未免失礼,这就两免了。哈哈
,哈哈!”跟着有四五个女子一齐吃吃而笑,声音甚是yín_dàng,自是妓院中的妓女,有的还
嗲声叫道:“好相公,别理她,再亲我一下,嘻嘻,嘻嘻。”几个妓女淫声荡语,越说越
响,显是受了田伯光的吩咐,意在气走定逸。
定逸大怒,喝道:“田伯光,你再不滚出来,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田伯光笑道:
“我不滚出来,你要将我碎尸万段。我滚了出来,你也要将我碎尸万段。那还是不滚出来
罢!定逸师太,这种地方,你出家人是来不得的,还是及早请回的为妙。令高徒不在这里
,她是一位戒律精严的小师父,怎么会到这里来?你老人家到这种地方来找徒儿,岂不奇
哉怪也?”定逸怒叫:“放火,放火,把这狗窝子烧了,瞧他出不出来?”田伯光笑道:
“定逸师太,这地方是衡山城著名的所在,叫作‘群玉院’。你把它放火烧了不打紧,有
分教:江湖上众口喧传,都道湖南省的烟花之地‘群玉院’,给恒山派白云庵定逸师太一
把火烧了。人家一定要问:‘定逸师太是位年高德劭的师太,怎地到这种地方去呀?’别
人便道:‘她是找徒弟去了!’人家又问:‘恒山派的弟子怎会到群玉院去?’这么你一
句,我一句,于贵派的声誉可大大不妙。我跟你说,万里独行田伯光天不怕,地不怕,天
下就只怕令高足一人,一见到她,我远而避之还来不及,怎么还敢去惹她?”定逸心想这
话倒也不错,但弟子回报,明明见到仪琳走入了这座屋子,她又被田伯光所伤,难道还有
假的?她只气得五窍生烟,将屋瓦踹得一块块的粉碎,一时却无计可施。突然间对面屋上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田伯光,我弟子彭人骐,可是你害死的?”却是青城掌门余沧海到
了。田伯光道:“失敬,失敬!连青城派掌门也大驾光临,衡山群玉院从此名闻天下,生
意滔滔,再也应接不暇了。有一个小子是我杀的,剑法平庸,有些像是青城派招数,至于
是不是叫甚么彭人骐,也没功夫去问他。”
只听得嗖的一声响,余沧海已穿入房中,跟着乒乒乓乓,兵刃相交声密如联珠,余沧
海和田伯光已在房中交起手来。定逸师太站在屋顶,听着二人兵刃撞击之声,心下暗暗佩
服:“田伯光那厮果然有点儿真功夫,这几下快刀快剑,竟和青城掌门斗了个势均力敌。”
蓦然间砰的一声大响,兵刃相交声登时止歇。仪琳握着曲非烟的手,掌心中都是冷汗
,不知田余二人相斗到底谁胜谁负,按理说,田伯光数次欺辱于她,该当盼望他被余沧海
打败才是,但她竟是盼望余沧海为田伯光所败,最好余沧海快快离去,师父也快快离去,
让令狐冲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养伤。他此刻正在生死存亡的要紧关头,倘若见到余沧海冲进
房来,一惊之下,创口再裂,那是非死不可。却听得田伯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叫道:“
余观主,房中地方太小,手脚施展不开,咱们到旷地之上,大战三四百回合,瞧瞧到底是
谁厉害。要是你打胜,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粉头玉宝儿便让给你,假如你输了,这玉宝儿可
是我的。”余沧海气得几乎胸膛也要炸了开来,这淫贼这番话,竟说自己和他相斗乃是争
风吃醋,为了争夺“群玉院”中一个妓女,叫作甚么玉宝儿的。适才在房中相斗,顷刻间
拆了五十余招,田伯光刀法精奇,攻守俱有法度,余沧海自忖对方武功实不在自己之下,
就算再斗三四百招,可也并无必胜把握。一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仪琳似乎听到自己
扑通扑通的心跳之声,凑头过去,在曲非烟耳边轻轻问道:“他……他们会不会进来?”
其实曲非烟的年纪比她轻着好几岁,但当这情急之际,仪琳一切全没了主意。曲非烟并不
回答,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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