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穿着那件洁白的骑士服,没有穿上那件神能的甲胄,也没有展开那绚丽的光翼,唯有一层细微的光晕,勾勒出她的身影……发丝在月光之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银色光泽,又仿佛带着那些五色斑斓的暗淡星光,在风中微微浮动着,短短的拂过她的肩头,月光向下,在那勾勒出人影的纤薄服饰的周遭,映照出纤细妙曼的银色边界,让这影子看上去已经丝毫不带烟火气息,让人下意识地只能把视线停留在观赏上,无法再进一步。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如画风景。
宁静的真夜,潺潺的水泉与映在其中的月色,让爱德华的心跳微微漏了一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回溯,回溯到哪个初夏的夜晚……那个不知名的村落,那道同样幽静而动人的河水边。
“很难回答?”沉寂就这样一直持续,直到她将之打破。
爱德华的唇角微动。
回答她‘是’也无妨吧?
毕竟是兰森德尔自己贪婪,自然也就要承担后果……不管是受到众神围攻还是陨落,都不关别人什么事……
只是对于艾瑞埃尔来说,这真相未免也太过残酷了一些……对于这位炽天神侍来说,她的信仰,她的偶像,她的正义,都寄托在那位晨曦之主身上,成百上千年的时间,那是远远超过了人类所能够想象的厚重意念,支持着她所有行为的
而如今,这崇高的偶像。却已经自己崩毁了。
那么,她会怎么样?虽然说炽天神侍这种存在。号称天界生命之中的最强者,精神更是精金铸造一般坚固,但正是这样的顽固而缺乏柔韧,只要一旦缺了一角,便极易崩溃得一塌糊涂。
那么,要怎么回答呢?
想要编造一个照顾对方心情的谎言,其实是毫无意义的……这样谎言很快就会被揭穿的。但至少也得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另外。如果她真的难以接受而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话……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着实太过危险。
“嗯,你看见的不是幻觉,不过也并非真相。”轻咳一声,心灵术士的谎话张嘴就来:“简单点说,那个是兰森德尔在与潘铎瑞恩战斗之后产生的残渣,只是潘铎瑞恩吞噬了晨曦的部分神力之后制造的东西……”
但他并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打断了。
“如果这是真的,你会如此轻易地告诉我吗?”艾瑞埃尔轻声道,同时慢慢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并没有想象中的满目泪水,只是眼角似有一些发红,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因为那双金色的眼眸里似乎没有什么焦点,即使是与爱德华四目相对,她却好像是在看着极远处的一处虚空。
“那么,你是想听什么呢?”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兰森德尔已经陨落了,自然之殿现在已经成了潘铎瑞恩的世界。然后这个家伙已经天下无敌了,正准备把这个世界里的所有神祇都给杀了。然后把整个世界给慢慢的吞吸干净?好吧,其实,刚才那场战斗里,我已经死了,然后现在我也是潘铎瑞恩变成的,是来接管这个世界的。怎么样,怕了吧?”
“你已经打败……他了吧?”
“暂时的吧,你也知道,那东西……难缠的很。”女子微微垂下目光,不与自己对视的动作,让心灵术士又想要叹气了——他的脑海里一时间不知道转过多少念头,但是却拿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办法——能够战胜上古邪物,与神讨价还价的思考能力,在这个时候好像是全都已经搅合成了浆糊一团,根本拿不出手:“从几个神明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自然之殿暂时被封闭了,嗯,还没法确定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谢谢你。”尴尬的沉默又持续了一会儿,直到爱德华几乎想要离开的时候,艾瑞埃尔才再次开口道。
“如果不是他自己去碰触那个……那个上古邪物,仅凭祂手中的那些碎片,是不可能产生任何作用的。”
迟疑了一下,她低声第叙述着,像是说给爱德华听:但微带沙哑的语声毫无起伏,像是在念一段早就写下的言语:“潘铎瑞恩的残存意念,会保护它自己不受控制。但仅仅凭借那些意念,甚至不可能用来控制一个意志足够坚强的人,这一点在过去的千年里,我也试过很多次了。”
“也说不定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说不定……”
爱德华的眉头深深地拧起。
显然,作为数千年的对手,艾瑞埃尔对于潘铎瑞恩的了解要远远超过他这个现任的法杖主人,而实际上,她可能已经回想起了更多的细节——作为心腹,关于兰森德尔的作为她了解的也不在少数,谜底已经解开的现在,自己又能拿出什么理由来为晨曦之主开脱呢?
然后,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就让他的眉头又跳动了几下——实在是荒谬绝伦……为什么要为他开脱呢?那位主神如今的结局,一半是祂咎由自取,另一半不就是他在推波助澜么?
可又有什么办法?荒谬什么的,总不可能比自己的妻儿的状态更重要不是吗?
“谢谢。”炽天神侍轻轻的声音让爱德华扬起目光。
目光里,艾瑞埃尔正在向他微笑……或者说,只是作出了微笑的表情而已——
“你……没有必要替我来想这些事情。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她说道,让那僵硬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虽然你大概并不是担心我,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很感谢你的,也不会去做些很傻的事情,比如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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