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侠和杨琼转过了这条街道,走进了另一条街道。
四月的深圳,夜风仍然有些凉意,两人并肩走着。
这条街道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游戏厅,俱乐部,桑拿室和洗浴中心。
杨琼说:“刚以为你有了点人性,你却带我到这种地方来,是不是逼着我瞧不起你?”
海侠笑了笑,没有说话,拉着杨琼的手,走进了一家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中,最下面一层,摆设了十多张整洁的台球桌。
十多张台球桌上,只有最中间的一张有人在打台球,另外的桌面都空着,所有的人都围着中间的那张台球桌观看。
海侠拉着杨琼挤进了人群,挤到人群的最前面。
打台球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二十七八岁,上穿露肩黑背心,下穿一条牛仔裤,一身黝黑的精壮肌肉,精力充沛,看起来如同刚刚从非洲草原上跑出来的豹子,他的眼睛也像豹子,冷酷、坚硬、充满斗志和杀气。
他的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动着让人心寒的光泽,但是那光头上的那条刀疤,更让人胆战心惊。
那条刀疤从头顶,一直到眼眉,看来如同一条依附在他额头上的蜈蚣,又红又亮,缝针留下的痕迹,就像是蜈蚣爬行的脚印。
按说,如果刀疤这么深,这个男人早就没有命了。
认识他的人和不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条刀疤的来历。
那是他赤手空拳,面对一个和他抢地盘的对手,对手用吹刀砍下来时,刀都砍在他的脑袋上了,他才一抬头,那刀就顺着砍到了眉额,就在这时,他的一腿就踢到了对手的下阴。
从此,这条刀疤就永远的留在他的额头上。他还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他的对手再也没有爬起来,从那以后老二也不能用了,成了父母眼中的不孝儿,无后为大呀!
此一役,他扬名立万,争勇斗狠,少有人敢惹,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空。
从有了这条刀疤,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人,都尊敬的叫他一声“八哥”
他在家中不是排行老八,在道上也不是老八——他是老大,但他喜欢别人叫他“八哥”!
他心情好时,会说:八哥这个词好听,听起来像叫发哥!幸好我不姓王,不然,这个八哥可就不叫了!
他这话当然惹来附合的一阵大笑。
那个女人年龄有二十三四岁,性感、娇艳,黑的发亮的超短皮衣半敞着,露出了深深的、白白的乳沟,和红色胸围包囊着的高耸的半截。
她白白的脸颊上,一张抹的通红的嘴唇很是醒目,可以唤醒男人的某种yù_wàng。
但是她的眼睛,却可以让男人的yù_wàng在一刹那熄灭下来。
她的眼睛很亮,却带着一种冷酷的杀气,这种冷酷的杀气,在她漂亮性感的外表衬托下,看来比疤哥更让人心寒。
海侠进来时,这个女人刚刚进了一个高难度的球,利索的收杆。
疤哥对着女人挑起了大姆指。
女人对着疤哥竖起了中指。
这个女人又在描准一个台球,她身子向下伏低,上半身伏在台球案桌上,一对几乎露出来那两粒红色的葡萄,看去白花花的一团,惹人想入非非,她的臀部向后翘起,更显得腰肢纤细,盈盈一握,望男人看了,鼻血直流。
只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谁也不敢对她有歪念,就算有,也不敢表露出来,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海侠不知道她的底细,他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个女人向下垂着的白花花的。
他不禁多看了两眼。
那个女人抬起头来,歪着眼睛,冷冷的看了海侠一眼。
那种冷冰冰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
海侠笑了笑,无所谓的耸耸肩。
他走到光头男人身后,拍了拍光头男人的肩膀,轻声叫了声:“八哥!”
疤哥皱了皱眉,在他打台球的时侯,没有那个人敢拍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来,看清楚这个大胆的人是谁,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小海,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刚到,就来看你八哥了。想不到八哥你玉树临风,越来越有男子汉的魅力了!”说着,海侠还拍了拍疤哥的光头。
别人都看傻了眼:谁敢拍八哥的头?……
疤哥不但不恼火,还哈哈一笑,拍着自己的光头,大声说道:“本来我也觉得我越来越有男子汉的魅力了,可是你小子一来,哥哥我就没的混了。对付女人,哥哥我这点还有自知之明。”
海侠笑道:“嗯,对付女人,幽默是不可少的一个条件,看来你这两年长进了不少,咱们哥俩可要好好交流交流经验,共同发展,共同奋斗!”
周围的人,都是这一带的古惑仔,平时对疤哥无不惧怕三分,不但是怕他的心狠手毒,也因为平时他不苟言笑,让人摸不清深浅,现在看到他这种表情和一个陌生人有说有笑,都是又惊奇又骇异。
那个性感惹火却又冷若冰霜的女人,就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的看着两人说笑,现在才说了一句:“老八,你还打不打,不打,老娘可要走了。”
海侠笑道:“打台球是我的强项呀,好久不玩,手痒了,八哥,让我来替你玩两局如何?”
疤哥说:“好!”把台球杆递到海侠手中,拍了拍海侠的肩膀,低声说:“一杆一万,不用给我面子,多赢这骚娘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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