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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蟾宫,还真是不给他省心。
收了收心思,钱孝儿扬起笑容,模棱两可地回道:“五公子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这暧昧不明的话,令阖桑很不满意,他倏地丢开指尖的瓷盖,一瞬不瞬地盯着钱孝儿:“你似乎很关心他。”
若此刻钱孝儿还觉得这位黑帝五子嘴角的弧度是友好的微笑,那他的眼神是真的有问题了。
“我当然关心他,欠了我一屁股债,他最好给我活长一点。”这可是说的大实话,钱孝儿甚至觉得,在没收银子的前提下,自己嘴里能吐出这么几句实话来,那简直是比割肉还疼。
他想起上回那一袋子金叶子,琢磨了一下,若是现下就把白蟾宫卖出去,能多赚几袋金叶子。
至于这边的阖桑,心底也不像表面上这般波澜不惊,镇定自如。
白蟾宫欠的债,若是银两问题,那还好说,就怕欠的是其他东西,那么,钱孝儿的这番话就意味深长多了。
两人心思各异了半晌,钱孝儿想起还在兰水榭里半死不活的白蟾宫,终是抵住金子的诱惑,没将白蟾宫当场卖了出去。
而阖桑,见钱孝儿始终不松口风,自己本身又是个斯文人,一向不太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因此,点了点头,猛一合扇道:“好,那我等,等到蟾宫出现为止。”
两人言来语往了半晌,结果什么动静也没有,阁楼上看热闹的人不淡定了。
“诶,怎么都不打啊?”二楼的一个紫衫人说道。
他杵在这儿不是为了看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促膝长谈的,再怎么说,也得打一场才对!不求惊天动地,翻天覆地,揭了这破客栈的一片瓦也是好的嘛!说了半天什么都不做,这算什么事儿,白费他兴致勃勃地看了这么一宿。
“没劲。”紫衫人撇了撇嘴。
底下的钱孝儿听到他的嘀咕,一拍桌子,震得楼上看热闹的几人俱是抖了一抖:“上面看热闹的,一律加钱!”
这下,楼上顿时响起一阵惨叫:“别啊,钱老板!你知道我是穷光蛋,手下留情啊!”说着,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楼下的阖桑,阴阳怪气道,“我又没白蛇好命,你都不给我赊账,他现在都还在兰水榭没出来呢,钱老板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吧?”
钱孝儿倏尔收起笑容猛地看向紫衫人,面色沉了下来:“不说话不会憋死你。”
桌前的阖桑站了起来,张合的嘴唇细微地摩挲着三个字:“兰水榭……”眼前只一个人影晃动,顿时便鬼魅般,立在了紫衫人的面前。
“在何处。”他嘴角含笑,低沉的声音犹如一口沉钟,重重压在紫衫人的心口之上。
紫衫人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震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玩世不恭,他抬起一手,嬉皮笑脸地指向阁楼一边:“咯,东面阁楼尽头,穿过一条浮水回廊,看到水边生得大片的白玉兰花,那处水榭就是兰水榭了。”
阖桑记下,回眸看了眼楼下仍旧慢条斯理抽着烟的钱孝儿,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随即抬脚朝着紫衫人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五公子,您好走!”紫衫人笑得花枝乱颤地冲阖桑的背影摆了摆手。
没等紫衫人得意多久,耳边倏地响起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五年之内,休想再踏足义庄半步。”
“啊!”紫衫人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钱孝儿说的是什么,顿时如同被雷劈了似的惨叫起来,“钱老板,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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