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周少瑾就想起自己的父亲来。
父亲好像一直都不太在意这些。
天下间也有像父亲这样的好人吧?
周少瑾嘴角微翘,让邱氏等守了一夜的人先去歇了,和程笙一起帮着照顾谢氏。
袁氏到了洗三礼那天才露面。
在盆里丢了两个四分的银锭子。给取名仪哥儿的新生儿带了两套衣裳鞋袜。
丢在盆里的银锭子是稳婆带走的,这倒好说,孩子过些日子就要满月了。等到满月礼的时候再送恭贺也不迟,可邱氏一早就让人去给袁氏报了信。她这个时候才来……她可是一个房头的大伯母,未必就有些让人心中不悦。
邱氏这样大度的人都有些微词:“娘听到消息都跑来看过仪哥儿了,她倒好,姗姗来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她不和呢!”
仪哥儿是郭老夫人的第一个重孙,郭老夫人当然欢喜。
听到报喜就不顾年事已高坐着轿子过来了,还赏了谢氏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分心上镶着的那一颗,足足有鸽子蛋大家,谢家的女眷都替谢氏欢喜,邱氏也极有面子。
周少瑾只好安慰她:“怕是身体有些不适。您去给她报信的时候她不是派了乳娘过来问候吗?”
今天是仪哥儿的洗三礼,总不能让袁氏破坏了气氛吧?
邱氏面色微霁。
程笙则低声和邱氏、周少瑾说着悄悄话:“娘,你别怪大伯母了,你看筝表姐,脸色不是也不太好吗?锦江听我公公说,大伯好像遇到什么事了。”
周少瑾和邱氏齐齐变色,担忧地问程笙:“到底是什么事?”
“当时也没有说清楚。”程笙低声道,“好像是说大伯父推荐的一个什么人品行不端,被御史弹劾了,结果牵扯到大伯父,说他收受贿赂什么的……”
程笙的话还没有说话,周少瑾和邱氏已异口同声地道着“不可能”:“你大伯父可能会有些犹豫寡断,但决不可能收受贿赂!家里每年祭田的收入都可以管他们一家的嚼用了,何况早些年前存下了不少的银子……”
“我也这么说。”程笙低声道,“可外面的人都说,当年程家分宗的时候九如巷那边拿走了大部分产业,这几年下来,京城这边的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周少瑾和邱氏的眉头都不由地皱了起来。周少瑾更是心中惴惴的。
前世程泾是在新帝登基之后入的阁,根本就没有这件事。今生程泾倒是提前入阁了,却纷争不断。
难道是因为她的原因?
但这件事不可能是突然发生的吧?
程池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周少瑾拧了拧帕子。
邱氏则和周少瑾商量:“等会我们留了箫姐儿说会话吧?”
周少瑾点头。
程笙拉了程箫在一旁说话。
程箫一面听,一面朝周少瑾、邱氏望过来,眼眶陡然间像是有水光闪烁般。
周少瑾在心里叹着气。
这要是真的,做子女的得多伤心啊?
等到散了洗三礼,四个人在邱氏的内室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不免就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程箫听着,还没有说话泪珠先滚滚地落了下来:“……说是叫韩宗梅的,如今任了宣同总兵,上任没几天就吃拿卡要。那宣同是什么地方?全是些大兵——舒服了什么都好,不舒服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敢动刀动枪的,又有些功勋的后人在那里当差。他又不知道拢络这些人,就有人怂恿着让御史给弹劾了。也该父亲运气不好。前些日子皇上正为四皇子的事不高兴。韩宗梅就撞了上去。皇上岂有不派人彻查的道理。派去的监军又正好是乾清宫大太监刘立的干儿子,平时不见这少个物件的东西清正廉洁,这次不知怎地就公事公办起来。父亲也就被牵连进去了。
“这样的事也是在所难免的。何况父亲已是内阁大学士,往日里遇到这样的事也不过是喝斥几句就算了,偏偏这次父亲的运气太不好了。皇上前脚说要一个不能放过,后脚就查出推荐的人是父亲。”
她说着。用帕子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而且还哭得伤心欲绝。不能自己。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程池不可能坐得这么稳当。
他这几天可是一句关于程泾的事都没有提前啊!
周少瑾不解地看了邱氏一眼,忙上前揽了程箫的肩膀,温声地道:“你别哭了。你父亲也是一时间没有察觉。何况你四叔父回到家里一句多的话都没有说。你二伯母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可见事情不是很要紧。小心哭肿了眼睛回去后不好看。”
她不说这番话还好,她这么一说,程箫却恨恨地擦了擦眼睛。道:“您以为他们袁家是什么好东西?不要说是四叔父了,就是二叔祖知道了这件事。也只能当不知道的——那韩宗梅眼看着自己不成了,就像个疯狗似的乱咬。说什么当初送了父亲多少多少东西。别人不知道,袁家的人难道也不知道?那东西我爹可曾收了一分?全由着母亲送到了袁家。这个时候父亲出事了,母亲去求袁家帮着说一句话。袁家答应的好听,临到头来却是一字没有提。要不是看在二叔祖的面子上,皇上只罚了父亲一年的俸禄算是完了事,不然消息传开了,我们家还有什么颜面可言。就这样,皇上还把父亲手中的一些事交到了黄理的手上……
“娘这几天正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程箫拉了邱氏的手,不好意思地道,“不然也不会不来看仪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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