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也拉住父亲劝说:“爸爸回去吧,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您别担心。要是您为我出点事儿,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还是她的话有分量,秀明立刻清醒了,眼里的狂躁融成一汪热泪,抱住女儿哽咽:“丫头,你受委屈了,怎么不早点告诉爸爸,爸爸要是早知道,绝不会让你再到那个女人手下去上学。”
他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的宝贝疙瘩,居然被外人当成流浪猫狗踢打,他怨那坏心眼的班主任,也怨自个儿没保护好女儿。
珍珠听到父亲的话,眼泪又涌上来,父女俩抱头而哭,旁人不知道他们在感动什么劲儿,保持冷漠脸,无力吐槽。
周末尤吕红又打电话来发泄,佳音客气周旋,谈话中也感觉这老师不太正常。她总是不间断地申诉,说她工作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抱怨学生家长不懂她的苦心,指责珍珠不尊重她,践踏她的尊严,存心砸她饭碗。她的话有如一泻千里的洪水,没有停顿,对方只能附和,休想打岔。
这是个内心极度暴戾的人,任何话语都能挑动她的敌意,任何相左的意见都遭到最疯狂的攻击。她满腔仇恨如何能够为人师表?佳音不愿女儿活在战火里,决定采纳千金的意见,为珍珠转班。
这需要一定时间。
周一,珍珠仍然照常上学,在学校的集体朝会上,一个男人忽然走上主席台,从发表列行演说的学生代表手里要走了话筒。
学生们都看出这是位不速之客,珍珠睁大无精打采的双眼,那是她的父亲。
趁所有人的反应还在半梦半醒间,秀明火速发言。
“各位老师同学早上好,我是高一三班赛珍珠的父亲,我叫赛秀明。今天来想占用大家一点时间,说明一件事。上周五我女儿早上上学迟到,她的班主任尤吕红赶她出教室,我女儿没听从她的命令,尤吕红就把我妻子叫到学校,当着她的面大发脾气。
我妻子感到很愧疚,送了尤吕红一条她亲手刺绣的披肩做为道歉的礼物。尤吕红当时很客气地收下来了,可转身就对他们班的学生说,我妻子想用礼物贿赂她,不仅丢了披肩,还骂我们家家风不正,骂我女儿是败类。”
台下哗然,学生和老师们都在交头接耳,尤吕红像被逮住七寸的蛇,呆愕地伸长脖子,她没遇到过这种突发情况,完全技拙。
秀明整个周末都在酝酿这场发言,一马平川地说下去。
“我今天只说送礼这件事,尤吕红说她从不收礼,可是自从她当上班主任以来,在高一三班的家长群里,经常有家长向她发送红包,光公开的就有好几次,私底下可能就更多了。我前天翻了下群里的聊天记录,留下了三张家长发红包的截图,尤吕红还对家长回复说‘谢谢’,这难道不是收礼的证据吗?
我想她那天扔掉我妻子送她的披肩,是以为礼物很廉价,觉得我们家怠慢了她,就把气统统撒到我女儿身上,几次三番当众羞辱她。做为父亲,我对此非常气愤,在外人看来我女儿或许是有不少需要改进的缺点,可绝不是尤吕红说的那么糟糕,她身为老师,怎么能对学生使用人渣、妓、女、饭桶、流氓这样的称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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