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质华此时有些反过来担心他了,他少说已喝下一斤半白酒,喝的速度快,酒力还未完全发作,但看这比手画脚的架势已能预测待会儿酒精上头会有怎样的效力了。
“那首歌歌名叫什么,您知道吗?”
他又问了一遍,笑得很失控,郝质华咽下一片笋干,硬着头皮说:“《祝酒歌》,粉碎四、人、帮时创作的。”
桌面立即给他拍得山响。
“哈哈哈,对对对!郝所,我觉得我们现在就该唱这首歌。那梅晋就跟四、人、帮一样,代表腐朽邪恶的反动势力,毛、主、席说过一切反动势力都是纸老虎,能猖狂一时,不能猖狂一世,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正义打倒!您给我起个调,我来唱!”
男人激动地脱掉西装,撸起衬衫的袖子,以吹号的姿势灌下酒瓶里最后一层酒液,完成润嗓,准备试声。
郝质华看看附近的饭桌,低声阻拦:“算了吧,这儿还有这么多客人,别影响其他人。”
“没事,大家都是来热闹的,唱出来也为他们助助兴。我看看扣扣音乐是什么唱的。”
贵和戴上耳机,边听原曲边用筷子打节拍,这首歌二十多年前脍炙人口,他儿时听得滚瓜烂熟,稍一温习便想起来,摘下耳机,放声高唱。
“来来,展未来无限美,人人胸中春风吹,美酒浇旺心头火,燃得斗志永不退,今天啊畅饮胜利酒,明日啊上阵劲百倍……”
他唱了一遍不满意,坚持重唱,唱歌加速血液循环,酒精摧枯拉朽地侵占了他所有的脑细胞,解除了顾忌,解放了人性。唱到第三遍他已经站在座位上,一会儿跳维吾尔族的扭脖子舞,一会儿跳蒙古族的马步舞,热情洋溢,激情四射,恍惚伫立于舞台中央,感受镭射灯的动感节奏。
唱罢向台下嘶吼:“大家说我唱得好不好?”
食客们被这活宝逗得前俯后仰,纷纷起哄叫好,个别人还鼓励他“再来一个。”
郝质华深刻感受到另一种丢脸,起身拉他下来,夺过他手里的酒瓶。
“行了,你醉了,别喝了。”
贵和坚持说自己还很清醒,至少还能再喝五瓶,这恰恰证明他已醉得一塌糊涂。
郝质华将他按到座位上,喝醉的人只受哄,她被迫哄他:“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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