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祺犹恋恋不舍地瞧了瞧那扇被自己闭紧的房门,幽幽叹息之后,又变回了那个君临天下的大魏天子,信步踱出了回廊。
唐喜最先发现她的身影,登时大松了一口气:陛下终于肯出来了!
元幼祺也看到了他,丢了一个白眼给他,实在觉得身为侍奉自己二十年的,唐喜这副担不住事儿的模样,还真是丢人。
不就是为了懿儿那个小混球吗?
元幼祺不痛快地哼了一声。
花厅内,元令懿还直挺挺地跪在当中。
元承宣则满脸担心地守在她的旁边,时不时地低声说着什么,想是劝元令懿的话。
元令懿却梗着脖子,死撑着,不言不语,嘴角边被元幼祺一个耳光抡出的血迹犹挂在那儿。
元幼祺的突然出现,在场人等皆感意外。
众职官、仆从赶忙施礼,这是必然。
元幼祺语气淡淡地免了他们的礼,便眼尖地看到元承宣尴尬地手里还掐着一只茶盏,茶盏里存着少半盏茶。
显然,那大半盏都入了元令懿的肚。
“七哥辛苦?”元幼祺扯了扯嘴角。
“陛下辛苦……”元幼祺呵呵干笑,深恨没来得及把那只茶盏藏到身后。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言辞失当,说得好像在讽刺皇帝照顾墨池似的。
他慌又打哈哈道:“臣是瞧着懿儿怎么说也是女孩子,自小被陛下疼爱,渴着饿着凉着落下病根儿,陛下岂不更心疼?”
元幼祺懒得理他,拧脸向还死撑着脊梁跪在地上的元令懿道:“你怎么说?”
在场诸人,早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花厅之内,只余下了他们兄妹三人。
元令懿听到元幼祺的问话,脸色仍是白着,咬唇倔强道:“无话可说!”
“呵!”元幼祺怒极而笑,“你这是在埋怨朕冤枉了你?”
元令懿听到“冤枉”两个字,寒薄的眸子中突的晕上了水意。她却犹睁圆了眼睛,不许那泪水滚落下来。
元幼祺目光微凝,瞄了瞄她唇角的血迹,嘴都被自己一个耳光抽破了,左脸颊上隐隐可见一个掌印。
她这幅模样,看得元幼祺心头一软,顺势抽了随身的绢帕,撇给她。
“把脸擦擦!”元幼祺嫌弃道。
那幅绢帕砸在元令懿的裙襟上,又跌落在地砖上。
元令懿初时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肯哭出来。待得看到落在面前地砖上的绢帕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扑簌簌而落。
元令懿看到那断线的珠子,自元令懿的大眼中落下,蹙眉不语。
元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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