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臻被她抢白,张了张嘴还想辩驳。可是听到那“算计”两个字,却分辩不下去了。
元幼祺冷笑地看着她,道:“韦氏一门世代功勋,于国于民皆有大功。朕亦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她盯着韦臻的脸,又道:“此事若是换做他人,这般欺瞒朕,朕定不轻饶。但看在韦氏的份上,看在你因情而困的份上,朕不与你计较。但是----”
元幼祺说着,话锋一转:“那物事,朕决不允许落入不相干人之手!你若还记得你的姓氏,记得你的先祖、你的父辈,便本本分分做你该做的事,莫做什么非分之想,让朕失望!”
一席话,听得韦臻只觉天崩地裂,心里翻江倒海一般,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直到此刻,她都不觉得自己所做所求是错的。而那份许多年的求之不得在这样的刺激之下,急剧变化成了一种极端的偏执。
恍恍惚惚中,她听到皇帝唤进了唐喜来,又听到皇帝吩咐唐喜陪自己去取“那物事”。
皇帝聪明非常,又心机深沉,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和伎俩,更看透了她不会把那么重要的物事带在身边的算计。
韦臻几乎是木偶一般随着唐喜离开了寝殿,失魂落魄地去往自己暂居的处所。
寝殿内重又回复了宁静,元幼祺孤坐在榻上,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唐喜随着韦臻去取顾蘅的绢帕,之前地砖上破碎的玉碗已经被侍女拾掇干净,那药汤要煎到火候没有两个时辰怕是不够,今夜也不必喝那苦哈哈的药汤子了……
一切都看起来朝着令人满意的方向发展,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落不到实处呢?
元幼祺凝着地上绒毯上被溅上的药汤点子,那褐棕色的残汁,看起来像极了血迹。
元幼祺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唐喜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他快步入了寝殿,将怀中珍视的黄袱小包小心翼翼地取出,呈给元幼祺。
元幼祺忙接过打开来,重又见到顾蘅的绢帕,她的心登时安定下来。
“韦大小姐如何了?”元幼祺问着,手上不由自主地捻着绢帕一角上的“蘅”字绣纹。
唐喜意识到韦臻趁着皇帝病着偷偷抽走了皇帝手中的绢帕的时候,三魂七魄都被吓没了大半。幸好,皇帝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他,他心中暗自庆幸的同时,回复得格外殷勤:“奴婢离开的时候,韦大小姐说是要安歇了。奴婢瞧着她悻悻的,没什么精神头,想是被陛下训教过之后,心里也在惭愧着……”
“朕知道了。”元幼祺没耐心听唐喜聒噪。
小心地将绢帕收好,元幼祺定了定神,忽的想起一事来,问道:“这两日肃王府可有消息?”
唐喜忙回道:“大小姐昨日还悄悄递牌子要见驾呢!”
元幼祺一凛:“可是有什么变故?”
“这个……奴婢不知。要不,奴婢这就传她入宫?”唐喜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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