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没想到皇帝还会这样耍无赖,顿时被噎了个半丝,好半晌才皱起眉鼓着嘴,一脸怨念的指责:“你怎么这样,一点道理也不讲,只知道仗势欺人。”
“我不讲道理?”皇帝眼见着暖炉里头那一张纸烧的差不多了,便重新丢进去一张,那张纸安静了一瞬,火苗却忽的冒了出来,随即便剧烈的燃烧了起来,那纸张迅速的被扭曲,终于化成一张扭曲的成块儿的纸灰。
冒起来的火苗照耀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竟然有种温暖明和的温度,他笑了笑,转向阮琨宁,轻声细语的、意味深长的道:“你也要讲讲道理才是,咱们两个人,到底是谁在仗势欺人呢?”
明明没欠他什么,明明是他在依仗着皇权压人,可不知怎的,阮琨宁就是莫名的觉得气虚,有点不敢看他,她又不是能忍得住气的人,只好转过身去不看他,手上用力的搅着一张帕子,恨恨的道:“我不走了,这总行了吧。”
皇帝脸上的笑意真切了起来,那里头又掺杂着几分莫名的伤感,他低头看了看阮琨宁,她大概还是有点生气,别过脸去不肯看他,那火光微微闪的耀在她脸上,仿佛渡上了一层柔情的光,叫他也禁不住意动心摇。
阮琨宁莫名的有些尴尬,也不敢去直视皇帝,只好找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她的目光四处扫,倒是注意到了一侧桌案上的一张纸,微微一打眼,顿时吃了一惊。
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之前也不是没有进过宣室殿,可是见到了什么文书信件之类的从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半分注意力也不会投进去,今日却是忍不住破了例。
那上头写的,既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国家机密,也不是同永宁侯府息息相关的大事,只是那内容却叫她心头冒起了一个问号,随即就是一个叹号。
那上头用钟王小楷规规整整的誊写了一首诗,这首诗不是别的,正是昨夜,二皇子吟诵的那首水调歌头。
阮琨宁眼睛轻轻地眨了眨,心头冒出了一点好奇,又有一点隐隐的猜测,只是皇帝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想了想,阮琨宁便拎起那张纸,转向皇帝,挑起眉头得意的问道:“你昨夜表现的像是对这首诗一点都不感兴趣,不说赞誉,就连点评都没有,现在看来,其实还是很喜欢的嘛。”
她心里头有坏水止不住的往上冒,又想着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以至于连自己弱的掉渣的战斗力也忘记了,主动跳上前去挑衅,一脸不怀好意的道:“哎呦,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皇帝又不是什么纯情少男,自然不会会错意,那句话只一入耳便明白了那里头潜藏着的意思。
只是超乎阮琨宁的预料,他一点恼羞成怒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又将手头的纸张扔进炉内一张,眼见着呼的着了起来,这才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阮琨宁,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身体力行的,身体想要,嘴上也一定是想要的,”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低声道:“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吗?”
阮琨宁: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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