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雪也跟着翻身下马,走向宁修扬,硬生生的扳开他咬紧的牙,在他的口中塞了一颗药丸。
郑富在一旁见状,没有出声阻止,毕竟在他心中还当宁倾雪是郡王府里温良的二小姐,满心以为宁修扬的坠马是意外,如今她是出手相救。
药丸一入口便化去,早已痛得昏迷过去的宁修扬只觉喉咙一阵剧痛难当,忍不住呻吟。
宁倾雪目光微凉,看向宁修扬被马蹄重重踩踏而血肉模糊的双腿,她给他塞了哑药,这辈子就算他能保住一命,也只能当个口不能言、腿不能行的废人。
她本以为自己做不到取人性命,但终究证明,若被逼急了,她会毫不留情的给仇人捅上一刀。
说不清心中喜恶,只是他们的恩怨,仿佛就在这里结束……
赵焱司赶到,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一切,耳里听着方才驾着载了赈银的马车车夫焦急的解释,眼中只有宁倾雪一人,纵使她在细雨中显得狼狈,却一如印象之中的娇弱。
宁齐戎滑下马背,上前替宁修扬诊治。
宁倾雪见兄长到来,静静的起身让位,她沉静的立在一旁,周遭慌乱仿佛与她无关,宁齐戎的眉头深锁,宁修扬被甩下马背时头受重创,又被马蹄踩了几脚,人就算救回来,脑子有没有问题还未可知,但这双腿肯定是废了。
赵焱司下马,站到宁倾雪身旁,没有多问一句,只是伸出手轻拍了下她的头。
察觉头顶传来的重量,宁倾雪的鼻头莫名微酸。
她没看他,因为深知凭他聪慧,肯定看出事有蹊跷,但他不问一字半句,只是安抚的一拍,就知他无声的维护着自己。
“戎少爷,你可得要救救世子爷。”郑富是真的慌了,宁修扬可是郡王的命根子。前些日子宁修扬染了花柳病,知道日后子嗣艰难,竟派人进京去杀了在京中的同胞兄弟和另外那四个庶弟,算算日子,此事八成已成,如今若是世子也有个万一,郡王府就真的要绝后了。
宁倾雪眼底晦暗不明,担心自己的兄长一时心软出手相救。
赵焱司似乎也察觉她的思绪,淡淡的开口,“郡王世子看来已不适合再赶路,”他目光冷冽的看着郑富,“你将人抬回去吧。”
郑富脸色发白,宁修扬重伤,赵焱司不下令医治反而让他将人抬回去,他可没忘记这一路行来并不见村落,这是存心要宁修扬的命啊!他求救的目光看向宁齐戎。
宁齐戎明白赵焱司言下之意是要他不许插手救治,只是最终念及同宗情谊,他勉为其难的开口说了句,“郑富,我会给你些药品和一辆马车,你尽快将世子送回去吧。”
郑富闻言面如死灰。
“等等。”赵焱司不留情的添了一句,“回去给郡王带句话,方才因世子所损失的马车上有押送的赈银,这笔帐就算到郡王府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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