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在暗夜眨动,不过看来没几颗,四周传来蝉鸣唧唧,不过是虚弱无力。在在提醒他身处之地。
蹲在前院内,南烈捂著颊脸,俊脸悒郁想著下一步对策。
被打了好几个耳光,脸颊肿了快一半,还真有眼冒金星之感。
别瞧那位金丝猫看来柔柔弱弱,打人耳光真有力!想他堂堂一位大少爷,平时不是左拥右抱、身旁不乏美女丫环温柔呵护,怎会沦落当爸要哄个小女娃日常生活起居,顿觉自己苍老好几岁。
罸自己半蹲六个时辰了,怎麽?那小妮子到现在还没出来,该不会洗澡洗到昏倒吧。他赶紧进门探看情况,一跨入,便看见她和衣躺在地面,长发遮住半边容颜,他一走近,才发现她脯沉缓起伏。
跟他拗累了,她竟然睡在地上。
他蹲身俯视她,见她衣服包得紧紧,紧得快透不过气,他伸手拉松她衣领,再拨开她颊边秀发,那头颅虽偏侧,柔美脸蛋泪痕犹湿,丰润嘴唇经洗涤後鲜艳欲滴,似核桃不断开张开閤。「可恶……你这坏人好可恶……偷了我好几年的布娃娃一直没还我。」
这麽多年来,她仍耿耿於怀那件事!他垂下眼廉。听说她的睡癖不好,每晚会做恶梦,接连闹了几天,也许是累摊了,所以格外虚弱。
「佐哥哥,佐哥哥才不会那样对我……你在哪里?快来救我。」泪水浸湿掀动的羽睫,她噘嘴梦呓,珠泪零落地面令那张粉脸观来十分惨澹无助。
他总是让她哭,伤心是吧。南烈面色沉黯,一股醋劲上来便是无法平衡,又是那个慕蓉佐!每在她落难无依时,总会想起那始终温柔保护她、宠溺她的大哥哥。
而他呢?仅能在她深柢固的厌恶下扮黑脸,尽做些令她讨厌的事。
他的思绪回到她七岁那年,为了讨回被他夺走的布娃娃,她迷路徘徊在附近市集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庇护她许久的风雷堡前往南家。
那天,大雪纷飞,杭州南方的市集天候寒冷,却抵不住人来人往采买年货过年的喜气,那是她快接近八岁时节。
或许是第一次逃家,她独自千里迢迢来到南方的江都,小小身子在人潮中快被掩盖。大人们忙碌穿梭的庞大身躯似要撞倒其下瘦小身影,无人发现有个小孩位居之下,正惶恐东张西望,不知身处何地。
只有他,能看到个头娇小的她,还有那熟悉清嫩的嗓音,微微弱弱地呼唤。
「佐哥哥……佐哥哥……你在哪里?」那时她一身狐毛雪衣,大大帽子圈住圆润脸蛋,双颊白里透红似苹果,模样煞是可爱。一双大眼水汪汪,畏怯望向对她不闻不问的陌生人群,虽是蜷缩身子发抖,啜泣噙泪,却倔傲抬高下巴,努力找寻懵懂年纪不熟悉的路况,与她的佐哥哥。
在熙来攘往、吵杂的市集,就是能让他听见那童稚、离散,又微乎其微的嗓音。那时接获慕蓉丰义爱女离家消息,令江湖上起一场大骚动,他姐姐还提议若是抓到这丫头即可逼迫慕蓉老头交出血之轮,全员大肆搜寻。
唯有他并不热衷也不想淌浑水,却意外发现她。
他支开跟随的家丁,望著人群中徬徨无依的她,好不容易走出闹区,却惊慌扑倒在雪堆里,在雪中滑动肥短小腿,她跌倒又爬起,霜雪覆盖她的发,冻伤圆圆小小的手。
好几次,他想上前扶助,但碍於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之人,令他毫无勇气。即便正值少年时期,他外表改变可能令她认不出来,仍怕被她认出反而吓著她。
渐渐地,她不再啜泣,不服输的表情告诉他在险恶环境,她会愈挫愈勇。让他想起在逆境里求生存的荏弱花朵,天候愈冷开得愈灿烂。原以为被保护过度的温室之花,不过被欺负即要完成复仇的坚毅个令人刮目相看,谁也想不到一个八岁小孩会有如此坚忍不拔的神。後来他费了九牛二虎力引慕蓉佐带她回家,躲在暗处眼睁睁看著她被那男人拥在怀中,终於找到亲人般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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