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案子并未做保密处理,袁菲菲知道不足为奇。钱毛江五人是死后被焚尸灭迹,但是社会上流传的说法基本上是‘烧死’。”花崇眸光闪动,“男孩被‘烧死’,案子十年未破,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对袁菲菲来说,发生在村小的一切非常值得她效仿。”
柳至秦站了起来,“这样就解释得通她那些古怪的行为了。她三次住进村小受害人的家中,正是想了解当年的案子。除开警方与凶手,受害人家属可能是最清楚案子的人。她,在为将来烧死四名‘恶魔’做准备。”
分析至此,两人的心跳都渐渐加快。
四个陷害幼师的孩童,一个企图烧死他们的幼师,无论是哪一方,都让人毛骨悚然。
小孩本该是最天真的,但他们中的少数,却利用天真,做出了“诬陷”这种与他们年龄不符的事。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幼师亦该是善良的化身,如果幼师心性不佳,当父母的谁敢将宝贝交到幼师手上?
但袁菲菲心中所想,也许是以最残忍的手段杀死四个小孩。
两件荒唐透顶,又凶险透顶的事,相互印证之后,以人心的阴暗为基石,在逻辑上竟然圆融通顺。
花崇点起一根烟,“但袁菲菲空有杀人的心,却没有杀人的勇气。对村小的案子了解得越深,她越不敢动手。她很害怕----既害怕杀人,也害怕杀人后必将面临的惩罚。她大概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模仿十年前的案子。”
“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推。”柳至秦跟花崇借火,道:“有人利用了她。”
花崇挑眉:“凶手?”
“凶手。”柳至秦抖掉一截烟灰,“袁菲菲三次到洛观村,有心人一查就能发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的全部弱点,都被那个人握在手中。”
“他们之间或许存在一个不平等的交易。”花崇开始在本子上涂写,“在虚鹿山这个案子里,袁菲菲成了引诱周良佳、范淼、盛飞翔的诱饵。她策划了这次集体旅行,案发当晚,她出现在虚鹿山、村小,可能也是凶手的意思。她如同一个完美的障眼法,只要她存在,我们就会围绕她展开调查,然后查到盛飞翔、范淼初中时对她的欺凌。”
“凶手胆子很大。”柳至秦眉间皱得更深,“他在赌袁菲菲不会说出‘他’。”
“‘他’作案的手法证明‘他’是个胆大的赌徒,否则‘他’不会选择在篝火音乐会那种场合烧死范淼三人。这太冒险了,一旦失败,‘他’就满盘皆输。”花崇说:“‘他’赌袁菲菲什么都不会说,有一定的依据。第一,袁菲菲最大的心愿是以焚烧的方式杀死那四名小孩,袁菲菲自己做不到,只能靠‘他’,如果‘他’出事,袁菲菲的心愿就完不成。第二,袁菲菲生性懦弱,极易妥协,一旦‘他’向袁菲菲提要求,袁菲菲就不敢拒绝。另外,袁菲菲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没错,像‘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暴露自己。”柳至秦想了想,“花队,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通知陈队,让他派人注意那四个被袁菲菲记恨的小孩?”
花崇立即给陈争拨去电话,说明原因,挂断后摇了摇头,“小孩应当被保护,但是照我判断,凶手不会在事成之后,冒险帮袁菲菲完成心愿。‘他’只是在利用袁菲菲,而袁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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