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主考官是赵良,赵良可是祁元道的弟子。陆九渊作为被赵良邀请来做阅卷官,于情于理都得给赵良些面子。把院案首的名头给祁思煜,就是他还人情的方法了。反正是陆九渊取的案首,别人也没法说赵良徇私舞弊。
虽说院试是要弥封糊卷的,但初试与覆试过后还得进行综合评定。陆九渊真要把院案首给祁思煜,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所以她得全力以赴,写出挠到陆九渊心痒处的文章来。如此才能在祁思煜手里把案首夺过来。
就算此陆九渊不是彼陆九渊,她把自己的观点提出来,即使不能迎合阅卷官,也能让人耳目一新。毕竟在院试这种层次的考试中能有自己独特见解的学子,还是极少见的。大多学子都是老师怎么教,他们就怎么说,人云亦云。
打定了主意,杜锦宁便提笔写了起来:“良知者,孟子所谓‘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者也。是非之心,不待虑而知,不待学而能,是故谓之良知……”
与县试、府试一样,第一场考试的第一篇文章,十分重要。这篇文章写得好,取中的几率就极大;要是文理不通、词不达意,这份试卷就直接黜落,后面的文章再无需多看了。
时间宽裕,杜锦宁也不急,精雕细琢,写完之后改了又改,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为止。
写这篇文章,花了她大半天的功夫。这是她写文章用的时间最久的一次。
写完之后,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又借着去茅厕的机会走动了一下,这才趁着天还没黑的功夫,把文章抄写在了试卷上。
抄完文章写过饭,把东西收拾好睡觉。
坐在她对面的杜哲彦一个晚上没睡觉,再加上前一个晚上就只睡了个半宿就爬起来入考场了,现在又熬一夜,整个人都萎靡不振,脑袋就跟装了浆糊似的,坐在那里对着题目,愣是一个字都写出来。
反观杜锦宁,做事有条不紊,生活极有规律,仿佛不是坐在狭窄逼仄臭气熏天的考舍里,而是在自己家舒适的书房中,而且看她提笔写文章的速度与她的表情,似乎她对自己写出来的文章十分满意。
杜哲彦见状,越发的心浮气躁。
狗腿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的。要让祁思煜喜欢,愿意一块儿玩耍,有什么事都能想到使唤他,杜哲彦也有他的本事。除了会哄人,会揣摩别人的心理,他的成绩也很是不错的,在跟祁思煜一起参加的府试中,他也取得了第五名的好成绩。
现在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最后也学着杜锦宁的样子,把自己的绸缎衣衫的下摆给扯了,蒙在了鼻子上。可绸缎的布料太过轻薄,又能挡得了什么气味?被臭气折磨得已快崩溃的杜哲彦感觉自己鼻子里仍然全是那种味道了,即便是蒙面也还是一样。
他深深地看了对面的杜锦宁一眼,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对面的人能在这处环境下如此的悠然自得?
周致昨晚没睡好,脑袋也是晕乎乎的,但看到杜锦宁的状态,他心里很受触动,觉得对方小小年纪,就能以拿到府案首,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考试,考的不仅仅是学识,还有毅力与克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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