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找不来。”主人把来客领进屋子,来放在门口的地上,这房子从外面看不大,但进去后却很宽敞,一进门的客厅里摆放着一台酒红色,看上去很高档的三角钢琴,上面一尘不染,主人应该经常擦拭的,钢琴的一角还放着两个艾佛尔铁塔的钥匙链,一个红色的,一个绿色的,只不过在琴的侧面有几个枪眼大小的洞,来客坐在钢琴前面,随便敲了几个琴键,琴声黯哑,并不像是这钢琴应该发出来的,“这琴不行了,我修了很多次,但就是修不好了。”主人从厨房里端出两杯咖啡,一杯放在来客抬头就能看到的琴面上,一杯则自己端在手里,然后静静地站在来客身边。
“肩膀还好么抬头看看主人的两个肩膀,主人也低头看看。
“像这样的天气还好,但是下雨阴天的时候就会疼,特别是右边,里面还有2cl的刀片没取出来,医生说不能拿出来,因为压到神经线,拿出来的话,右手可能就不能动了。”
“那太不方便了……”
“也还好,只是不能经常坐飞机,过安检的时候总会有‘哔哔’的响声,要跟机场的人解释好长时间才能让我进去。”主人自嘲地笑了笑,来客也附和地笑了两声。
“其实你可以去美国再做一段时间的复健,庆欢哥开了一家给小孩子的骨骼康复中心,虽然是给孩子的,但有学校的支持,里面的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大人也可以用。”
主人低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麻烦了,就这样吧,再说,如果我去美国复健的话,可能就需要一段时间了,‘他’就没人陪了,可能会寂寞的,再说吧。”两人都看向面前的钢琴,气氛和时间也似乎冷下来。
“要去看看他么?”几分钟后,主人打破了安静,来客低头想了想,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两人放下咖啡杯,走出房子,来到花园的墓碑前,主人蹲下来,右手有点费力地举起来,擦了擦“韩宇”三个字,“只可惜我没有韩宇的照片,不然应该放上去一张的。”主人遗憾地看着墓碑上“韩宇”三个字,来客低头看了看主人,他比三年前离开国内时瘦多了。
“你相信过彗星哥么?”
主人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与其说相信韩宇,我宁愿相信现在这眼前的这座墓碑是假的,在这里面‘休息’的人依旧在我身边,哭着笑着,悲伤着开心着,失落时会低着头轻轻地叹气,高兴时会仰着脸,嘴唇都笑称了心形,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韩宇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来过我的世界,或者他只是一场我做过的太久的一场梦而已。”
两个人静默地看了墓碑一会儿,“你陪他说说话吧,这三年来你还是第一次见他,我进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我要去趟城里,约了席勒教授,我要把收集的乐谱给他,做他的助理可真麻烦,钱给不了多少,工作却很多。”主人觉得腿蹲得有点麻了,站起来还晃了一下。
看着主人走进屋里,来客蹲下来看向墓碑,只要闭上眼,他就能想到这墓碑的主人淡淡地笑着的样子,他举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烫金的字,手指的触感带给他真实的感觉,好像把这3年来觉得这个人还活着的幻想全部打碎了。
“彗星哥,我来了,我还活着……“
忠义想起三年前,他侥幸地在那场枪战中活下来,但醒来后才知道彗星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赵容真也几乎失去了两个肩膀,忠义怕孟庆欢等得着急了,所以在肩膀上的伤还没完全好的时候,怀着对彗星死去的巨大悲痛,就带着韩庆的骨灰用假护照逃到美国,找到孟庆欢后,孟庆欢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忠义,手里拿着的骨灰盒,差点晕过去,他用了好长时间才接受韩庆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会怨恨忠义,觉得如果不是忠义当时任性离开,韩庆就不会再返回去,也不会在枪战中为了救忠义而离开这个世界,但后来他慢慢地想明白,即使忠义离开,韩庆应该还会选择回去救彗星,忠义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如果他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陷入危险,他们都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所以,这不是该怨恨忠义的事情,而这是韩庆的选择。
再加上忠义的伤和一直以来的陪伴,孟庆欢也慢慢地释怀了,到了美国后,他在教授的建议下开始研究骨科,因为孟庆欢单纯善良的性格,教授本来就想建立一个儿童骨伤恢复中心,就交给孟庆欢全权负责,教授会作为中心的指导,通过自己的各种关系,帮助孟庆欢把恢复中心建立起来,忠义还到恢复中心做了义工,平时还会到一些乐团做兼职的钢琴调琴师,还有自己以前的积蓄,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还可以,但两个人都有默契般的,都不想把韩庆留下来的钱花在自己的生活上,而是在恢复中心的名义下作为一笔爱心基金,帮助那些有患有骨病,却又没有钱治疗的家庭的孩子治病。
就这样,到在美国两年半后,一直在打听赵容真下落的忠义终于得到了赵容真的消息,听说当时昏迷的赵容真在入院半年后才醒过来,在身体刚刚恢复不久,就帮一直躺在医院最冰冷的地方的彗星办了场简单的葬礼,卖掉了自己在虎帮的股份,然后带着他的骨灰去了魏玛,到了魏玛后,帮魏玛音乐学院一个有名的教授做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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