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陈延陵真的不喜此道,也只会以为这些事只出自小女儿家一腔情思,根本不会怀疑到他这边来。
只是办法想得不错,陈延陵却根本不吃这一套。这倒罢了,问题是----
从辛螺在农庄上处理那苗氏兄弟俩纷争的手段来看……那一份有条不紊和周全,就是连他也没考虑到那么多!
以前还以为辛螺背后可能有个智囊,就跟他有盛先生一样,可是那天完全是突发事件,他也全程看着,辛螺根本就没有跟身边那几个人商量,就是自己做出的处理决定。
处事中的老练,连他都尚有不及,这还是他和盛先生之前以为的那个骄纵冲动的小姑娘吗?这还是他施以男色,就能轻易抓获芳心的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如果不是辛螺以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就是隐约流传的什么她失魂那几天是被祖神召去教导的流言有几分可能;但是滕玉屏更相信的是前者,对后者嗤之以鼻,天命神子这一套,骗骗那些愚民就罢了,想骗他?还早着呢!
辛酉源在时,辛螺不显,那是因为还有亲爹可以靠,所以扮猪瞒着别人,或许是想让别人麻痹大意,然后暗中行事。
但是辛酉源意外一死,辛螺不得不站了出来,从揪出王禄,抓住形势代掌溪州开始,到在处理事务中展露头角,辛螺无不显示,她或许骄傲,却并不冲动,思维还相当缜密。
对上这样一个聪明人,滕玉屏自觉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长久,有时对上辛螺那双澄澈漆黑的杏眼,滕玉屏还会生出几分是否被她看破行藏的怀疑。
与其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以后指不定被人灰溜溜地赶出来,还不如及早脱身,以后寻机再动。因此滕玉屏当机立断,改变了之前的计划,决定回珍州再跟盛先生商量下一步如何走。
更何况他虽然走了,但是还在溪州这边埋了颗钉子,甜言蜜语地勾着辛秀竹这条线并没有断,可以经常了解到辛螺的动作;以后就是想做些什么,也能有的放矢……
回头遥望向溪州峒主府的方向,滕玉屏暗暗捏紧了拳头,一抖缰绳加快了马速;溪州,他还会再来的!
溪州峒主府。
辛叶珠倚着床柱坐在床沿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忙忙碌碌帮她收拾东西的卢姨娘和芦花,搭在枕头上的一只手,几乎没把那只绣花枕套抓破。
姨娘和芦花两个都是一副如逢大赦暗喜的样子,仿佛她们明天要去的不是清苦的莲花庵,而是繁华的阿吐谷王城……辛螺到底是给她们吃了什么mí_hún_yà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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