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终于有确切的消息传来,说是白苓的贴身侍女香橼受不住刑,总算招了,声称白苓对许氏早已嫉妒多时,从而心生歹意,命她查来了雷公藤这个法子,也是她派人从花房领来,又熬煮成汁伺机涂抹在碗壁上,与旁人一概无关。
这番说词稍一细想,便能发现漏洞颇多,然而內监来报,香橼说完这些,就畏罪咬舌了,竟是死无对证。
清昭不知道,太子是当真信了这个邪,抑或只是想对许氏有个交代,当即下令将白苓关押起来,听候处置。
这可不同于先前的软禁,与她同住一院的姬妾都被迁往了别处安置,不知从哪里调来了一群精壮的內监,将小院守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令人望之生畏,一些胆小的宫人都要绕路走。
说实话,清昭对白苓一事,虽觉得蹊跷,却并不想多管闲事,无奈她生来嘴闲,午饭时见到两个小宫女凑在一起,苦着脸窃窃私语,便忍不住上前听了一耳。
“怎么办呀,我不敢去。”其中一人瘪着嘴道。
“我也不敢。”另一人也怯怯的,“那些內监好吓人呀。”
清昭就多嘴道:“你们在怕什么?”
那两人初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她,才松了一口气,将来龙去脉与她细讲。
原来,白苓虽是戴罪之身,往日的锦衣玉食是享用不上了,但在定罪处置前,一日三餐却仍是不能少了她的,只不过是与下人们一样的粗茶淡饭罢了。这两名宫女谁也不敢走进那个院子,是以在这里推诿。
既是清昭主动问了,便只好做这个人情:“没事,我去吧。”
于是,她便在小宫女的千恩万谢中,提着食盒往白苓的院子去了。
其实那些负责看守的內监,只是长得五大三粗了些,倒也没有为难她,只客客气气地请她将食盒打开让他们查看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清昭一边揭盖子一边客套,“这是公公的职责所在嘛。”
那內监年纪也不大,听她这样一说,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哎呀,姑娘可真是个通情理的人,早上来送汤的那位可没有您这样和气。”
清昭一愣,奇道:“送汤?”
立刻就有另一名內监走过来,赔笑道:“你听他胡说。”随即瞪了一眼先前那个,“整天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事都爱议论,平时怎么教你的?”
先前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讲话了。
清昭虽心里觉得有些古怪,也不便再问,就谢过他们进了屋。
合上房门,将眼前的屋子打量一眼,她便不得不感叹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不过是短短的一夜,白苓这里除了下人们被尽数带走,其余物件陈设一样未动,却无端地现出一种萧索苍凉,与往日的繁花似锦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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