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以看出,凤霄在绘画上的造诣,应该相当不错。
由此更可看出,他方才实在是闲得无聊。
堂堂解剑府二府主果真只是前来赴宴,别无目的?
传闻兰陵公主心仪凤霄,天子也想玉成好事,他总不可能是为了公主,才专程过来的吧?
诸般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崔不去缓缓道:“二则,任跃此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他特意停顿,观察了一下乐平公主的脸色,但后者的脸色原本就已经很难看,此时倒看不出有异。
“他本来,复姓宇文,单名一个怿字。”
今日能来赴宴的,要么是皇子公主,宗室贵胄,要么是公卿女眷,大家混迹隋朝上层,听见宇文二字,立马就能联想出许多。
晋王当先问道:“前朝余孽?”
崔不去:“不错,他的父亲,乃是前朝越野王宇文盛,当年此人逃脱,为任家收留,改名任跃,对外只称是任家失散的子侄,他隐姓埋名,韬光养晦多年,又以任跃之名在江湖上闯出名堂,入了公主的法眼。这次生辰宴,此人主动请缨,公主就让他全权负责宴会事宜,他自然可以轻松方便安排一切,设下今日杀局。”
任跃大声喊冤:“我不是什么宇文怿,你胡说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公主救我啊!”
乐平公主面色苍白,嘴唇嗫嚅,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斥责崔不去,但她知道,崔不去能说出这番话,必然已经搜集到不少证据,再反驳很容易自取其辱。
“此事我全不知情,这次我也在园中,就是死,也会与大家死在一起!”乐平公主倏地望向任跃,恨恨质问,“任跃,我待你不薄,你为何恩将仇报!”
任跃面露惊恐,连声喊道:“公主明鉴,我真的不是反贼啊!花盆里那些膏油,我也不知从何处而来,我是被冤枉的,公主,您难道连我都不信吗,您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
没等他说完,乐平公主直接用拔高的嗓音打断:“还不将人拖下去!”
在场众人神情各异,很多人若无其事,假装耳聋。
公主蓄养面首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乐平公主守寡这么多年,却还正当盛年,一时耐不住寂寞也是常事。
不过毕竟只是私德,没有闹到明面上来,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公主还是三贞九烈的节妇。
唯独崔不去似笑非笑,一语道破:“这宇文怿的容貌,酷似前朝宣帝,也难怪公主念念不忘,移情至此人身上了。”
乐平公主脚下一软,幸而被左右侍女扶住。
崔不去挥挥手,让人将任跃及一干从犯都带走。
玄色披风在外,素色长袍在内,他独立风中,自带萧瑟肃杀之气场,经此变故,更无人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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