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批货船正停在那处。宁舒东查西看,找了艘装布匹的小船,藏了进去。布料柔软,他埋身进去,双手结印,调整了一会儿内息。然后钻进深处,闭上了眼睛。
水声悠悠,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船行水上,宁舒半梦半醒地在舱中躺了一天两夜。及至第三天靠岸,他揉揉眼睛,悄悄地溜了下来。
竟然是到了洪州府。
他又饿又渴,路过茶棚,向摊主讨了碗冷水来喝。人家见他落魄,又好心给了他半个冷馍。宁舒对着水缸一瞧,才发现自己脸上还挂着那个老杂役的人皮面具,不禁失笑。
他啃光了馍馍,向着摊主长长一揖,转身去了。
行李都落在了桂城。别的倒不打紧,只那一叠人皮面具丢了可惜。不过事已至此,断断没有回去自投罗网的道理。眼下要紧的,一是他身上的内伤,二是行路的盘缠。
想来想去,没有旁的法子,只得又往城中勾栏去了。
秦楼楚馆虽然吵闹,却是个藏身的妙处。
宁舒没有人皮面具可用,索性就用自己的本来面貌装扮。他本就生得俊秀,胭脂一擦,口脂一抿,也是顾盼生辉的丽人。
这般在楼中胡混了十来日,竟没一人发现他。
他也乐得自在。白天躲起来行功疗伤,晚上在瓦舍的酒家中穿梭,捏着嗓子唱一两支小曲儿,得些赏钱。
只是内伤总也不见好。实在没法子,只得满城乱转,想找个习武之人行功疗伤。
从前有时花数月寻一人,尚且难得满意的,如今闭眼乱抓,更是不可能有合意的了。最后在城外道观里与一个道士勾搭成奸,勉强做了一次。
那道士武功平平,宁舒生怕伤人性命,不敢纵情。最后唉声叹气地从那昏迷之人身上爬下,到数里之外的溪水中洗澡。
月落乌啼,他头发湿漉漉地靠在树下,打算歇息一晚,明日启程。
正欲如梦之时,忽听得一阵金石相击之音。
他飞快地窜上树顶,借月色望去。
一望之下,顿时满心惊诧。
竟然又是那北冥刀韩旷。
那倒霉催的汉子,这一回对上的是星宿宫的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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