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喝了一口粥,鼻子又酸了。
其实东西只算平常,却美味极了,他从未喝过这样香的粥,哪怕是粗面馒头,都仿佛松软许多。
整个食厅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看得阿何鼻端都有点发涩,她想起了家中瘦弱的小弟,贫寒人家啊,能有这样一顿饱饭,就已经是相当奢侈的事了。
小娘子果真是个大善人呢!
被想作大善人的宁博容这会儿正跟着陆质往教室去:“都做好了?”
陆质没好气道:“没错,都好了,按照你说的,都写好了,只是有些科目,有必要学吗?”
宁博容耸耸肩,“对于他们来说,多学一些总是好的。”
陆质这才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说得不错。”这些贫家子和书院的其他学子并不同,那些学子哪怕一年无法科举及第,可以来年再考,甚至实在无法,大不了归家去,一样娶妻生子过完一生,能有钱来书院读书的家庭,基本上是不可能科举之路走不通就过不下去的。
这些贫家子不同,是以陆质才认同宁博容的说法,便是他们无法考上明经科,算学等其他科目也未必不可,哪怕只是做个皂衣小吏,却也比现在要好上无数倍去。
“这便是因材施教。”宁博容略得意地道。
陆质不禁哑然失笑,“那些强身健体的科目呢?”
“唔,那不是万一发生点什么事,他们还能保护书院么!”宁博容清了清喉咙道。
她是绝不会承认因为自己练武的缘故,看到那些个强身健体的简单法门,不弄出去实在是不爽快。
粗陋的养气健身之法,宁博容并不担心什么,便是唐时也有一些豪侠,确实有过练气法门和诸如刀枪棍木奉的武学之道,只是大多粗浅极了,最受欢迎的还是击剑之术,唐时也曾好武成风,便是不会武术之人,也喜在腰侧别一刀剑以做装饰。
大梁之后,武学之道虽然式微,却也不至于一点粗浅的本事都引人惊疑。
不过,现在的宁博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么一点儿小心思,未来却帮了万里书院大忙。
“看,便是这个了。”
正是朝食时间,学子们在食厅呢,这堂间里自然没人,宁博容看向挂在黑板旁的东西,这是她特地吩咐陆质让木匠师傅打的,只是需要些工艺,今日才交过来。
整个儿挂板都是木质的,分为一个个小框,整整齐齐地c-h-a着两指宽一指长的小木条,这年头可没有一星期的说法,所以宁博容把一月分为三旬,上旬中旬和下旬,这个挂板,就是一个颇新潮的木质课表,十天一轮,这上面排的就是八天的课,她定下的规矩是每十天休息两天,照陆质来说,这也太松范了。
没错,这年代的学子们,基本上是没有假期的,请假归家是可以的,但要向夫子打请假条,这读书便是日复一日地读,到了春假与秋假的时候,才算是假期。
春假是让学子们都回家过年,至于秋假,有个别称叫科举假,因临近科举,学子们便早早开始收拾行囊备考去了,每年科举都在初秋,是以叫秋假,别说是书院,便是一般的私塾家学,也有春假秋假一说,但他们并非都为科举,而是春种秋播,农家子自要回去帮忙的。
是以,这木质课表上,排的就是八天的课程,一个个一模一样大小的小木条是可以抽|c-h-a更换的,浅色的木条上,是陆质亲手写的科目,正如宁博容先前所知道的,陆质的一笔字那是相当漂亮的。
从早课晨读开始,到朝食后的第一节课经义,之后的文史、时务策,再到礼学、算学、律学、书学、画学,甚至每旬都有两节围棋课,更有一节琴课,礼、乐、s,he、御,君子六艺竟是一样不少,最特别的是……课表上还有劳动课,没错,就写的劳动二字,还有在其他学院绝不可能存在的武课!
当然,为了适应如今的大环境,这张课表上还是以文史经义为主,毕竟科举的主要科目还是儒家经典和史书,时务策的科目其实说穿了就是作文课,不过,这年代的作文更像是论文,一开始写出来的必然蹩脚,但是宁博容觉得,不管是什么,多练总是会有效果的。
而就这张课表而言,遵循的是标准的四十五分钟一节课,朝食时间是辰时六刻,在早课之后,即八点半的样子,之后便是巳时一刻开始第一节课,换算一下就是九点一刻,到十点第一节课下课之后,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连上七节课之后,刚好是下午申时二刻,也就是三点半,这就到了哺食的时间了,哺食之后,尚有两节晚课,这两节晚课,多安排的是时务策和书学,一直到接近六点,他们才算是下课。
这还是用的夏时令的课表,宁博容是准备到农历十月初就换成冬时令,削掉最后一节课,毕竟冬天早早就天黑了,最后一节课到那么晚天都黑了,并不适宜。
现在他们最大的问题是,一旬八天,一天八到九节课,这是要累死陆质的节奏啊!
幸好宁博容早就在崔氏那里撒过娇让她派人打听过了,然后光明正大地用黑板这一教学利器去和宁盛做交换条件,宁盛既答应了她,自然反悔不得,有宁盛和万里书院的名声在,到云州找那几个教书先生就相当简单了,毕竟乡间的教书先生本就清贫。
宁博容要求的先生十分简单,年轻,不顽固,有所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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