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容的心情很复杂。
“明r,i你自去吧。”崔氏叹了口气。
生这样的儿子,纯粹就是来作孽的。
宁博容终于忍不住问:“那郑家姐姐,现在如何了?”
崔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她微微一笑,“自是嫁得不错,乃是潞洲的一书香门第,如今儿女双全,夫妻琴瑟和鸣。”
宁博容松了口气,“那还好一些。”
回头又想,这才正常啊,这又不是礼教十分严格的明清,现在是颇有唐时遗风的大梁好吗?别说是退个亲了,就是嫁人之后和离再嫁,或者死了丈夫再嫁的,这年代也是很正常的事。
贞节牌坊什么的,在这年代真心是看不到的好吗?
她家大哥要是再坏一点,娶了郑惠然再去和长公主勾勾搭搭,那才是人品败坏的陈世美什么的……
听说郑惠然长得可漂亮,原是颇有名气的云州美女来着,当年宁盛给宁博闻同郑惠然定亲,可是有不少人说两人乃是金童玉女的。
宁博容没见过郑惠然,不过她见过她家大哥啊!能到她家大哥那个水准,这得长得多漂亮!
宁博闻倒是说舍就舍了。
“其实现在想来,你大兄要退亲也没什么不好,惠然自小经郑家郎君教导,温柔娴淑,书更是读得不少,颇有主见,与你大兄未必是良配,你大兄那人……”崔氏的嘴角微微翘起,“也就只有长公主那等蠢货,会将之视作良人。”
宁博容:“……”阿母,确定那是你亲儿子不是垃圾箱里捡来的?
一副谁嫁给你大哥谁被坑的样子,真是……
于是,第二日回头宁博容就让阿青折腾着换衣服,七岁的宁博容身量在普通女孩子中并不算高,甚至因为天生长相的缘故,依旧一派柔弱样儿,纤细到惹人生怜,实则因为这几年坚持不懈地偷偷练武,她并不瘦弱,只是生来便是小骨架,练武之人大多不会胖,她这样的身骨,不胖,那瞧着就是杨柳一样的弱质纤纤。
素白里衣外套上嫩黄的齐胸襦裙,配一件牙色的绣花半臂,襦裙乃是用的妆花绢,嫩黄为主色,妆花是丁香色的团花纹,j-i,ng致大方,半臂纯色,裹边颜色略深,以浅金色绣线绣斜,清新雅致中带着几分贵气。
因年纪小,仍是梳双鬟髻,两柄翡翠c-h-a梳是崔氏新给她的,红翡绿翠,红的鲜红,绿的碧绿,品相极佳,又簪了两支小巧的珍珠短钗,腕上戴两只银丝镂花镯子也便罢了,这镯子贵就贵在j-i,ng巧的镂花手艺,非黄氏巧匠不能做。
崔氏出身良好,颇有眼光,这些年随着宁盛日子过得十分低调,本就不是仆从成群,自己打扮也是往低调里走的,自然不会让宁博容整日弄得珠翠满头,事实上若是不出门,宁博容平日里手上身上半件首饰没有的时候都很多。
自从上了马车,阿青就一脸严谨,几乎是打出了十二分的j-i,ng神,显然崔氏事先吩咐过她,一双眼睛神采都和平时不一样,阿郑平日有些呆头呆脑,今日却也板着张小脸,颇有几分沉稳了。
宁博容看着身边俩侍女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有些黑线。
宁博闻身为云州刺史,云州乃是上州,他虽是从三品,比京内的三品官其实还好一些,因这是执掌一方大权的实权任,在云州这块地方,他就是土皇帝,再没有比他更大的了,更何况,他家中还有个长公主压着呢,哪有人敢与他作对。
是以刚到云州,便有雪花般的帖子送到府上,却大多被宁博闻压下了,今日请宁盛一家,乃是家宴。
宁博裕仍然被扔在京城,他科举及第,虽也是上上第,名次比不上宁盛当年不说,比之宁博闻也要差一截,但他的成绩足以让他留京选官了,只要不像陆质那么倒霉,弄个官做丝毫不难。
反正宁博容是觉得宁博裕幸得是个心宽到近乎缺心眼儿的孩子,若是心眼儿稍小一点,那这家准没那么安宁,身为二儿子,真是苦逼透了,阿爹是个强人,大哥是个变态,小妹都聪明得不似一般人,这让他夹在中间日子怎么过啊!
幸好宁博裕心太实了,心态也好极了,从来不为此烦恼。
所以这个所谓的家宴……宁盛推脱忙,崔氏推脱身体不舒服,只有宁博容身为小辈,不得不来。
马车行到刺史府门口,车夫尚未去叫门,便有一姿容秀丽的婢女前来迎接,见阿青扶着宁博容下了车,她立刻眼睛一亮道:“这便是大娘吧,公主命我来迎哩!”
大娘……
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宁博容就感到很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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