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宁博容也见过别家的夫人们,那些光鲜亮丽雍容华贵的大家夫人身边不带着庶女的那是极少数。
而现在刘湛告诉她,妾已经算是好的了,下面还有地位更低的呢。
大梁蓄婢成风,事实上她知道的,而养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赠婢视为风雅,送妓也是寻常。
若是刘湛不说破,宁博容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捅开这层窗户纸的。
在古代嫁人,能找到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大抵比中彩票概率还要低。
这么一想,宁博容就觉得格外忧伤。
偏这个年代的女人,都已习以为常。
这便是入乡随不了俗的悲哀。
第二天,宁博容便随着崔氏回到了万里书院,回到了这方依旧干净明媚的小天地。
仿佛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够真正感到轻松愉悦。
宁盛却是亲自来迎她们,见着宁博容了便道:“阿容,今年我万里书院又是一场大胜!”
“科举已然出了成绩吗?”宁博容心中一动。
宁盛点头道:“不错,今年我万里书院,竟是险险能与国子监比肩了!”他的口吻里满是激动之意。
宁博容却依旧平静,“是吗?阿爹,不用着急,真正从初时就用这种方法学习的乃是那二十三位贫家子,而他们,却要两年后才会去科举,踏踏实实念上七年书,这几年,会一年比一年好的,国子监又算得上什么。”
宁盛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国子监又算得上什么!”
他们万里书院,注定会成为天下第一书院!
一家人正开开心心往回走,就见到阿桃匆匆忙忙走来,“娘子,是庆和来的帖子。”
崔氏随手接过,一下子就蹙起眉来。
“怎么了?”宁盛问道。
崔氏叹了口气,“我阿兄要带着阿琮和那李家小郎君来,怕是近日就要到了。”
宁博容:“……”
能不能让愉快的心情再继续一会儿?
若是刘湛在此间,心情恐怕会更加微妙,因为这位姓李名睿修的,就是他记忆中那位与宁博容结缡时间最短,又最名不见经传的第二任丈夫。
当然,刘湛从来都认为这位是根本没有竞争力的一位,若非宁博容是再嫁,能嫁给他这样的人才叫见了鬼。
但既然能让宁博容答应,他应当也有那么点儿可取之处才对。
可刘湛仍然不担心。
这也是一种自信,见过他这般优秀的人之后,宁博容哪里还能轻易看上旁的少年?
所以,他从从容容地回了京城。
大梁的京师依旧繁华巍峨,一派安宁。
只有刘湛一个人知道,在京城的正北方——只九月罢了,便迎来了不同寻常的第一场雪。
边塞之城,风雪漫天,寒风刺骨。
黑云压城城欲摧。
战事将起,是以,他不得不归。
☆、49·舅家来人
身在南方的宁博容自是不知道刘湛为何要回京的,但是他原就是皇子,要回京也很正常,她的烦恼很简单,那崔琮和李睿修要来了,而她实在是很讨厌他们两个。
她长大了,他们自然也不再是孩童,而是少年模样,崔氏收到帖子的第二日,宁博容的舅舅便带着这两个自小便“得罪”了她的熊孩子到了翠华山。
……很明显,他们并不打算给崔氏回绝的机会。
正因如此,崔氏心中十分不悦,待自家兄长就有些淡淡的。
她与长兄的关系原是不错,但自从他娶了李氏,兄妹二人就已经疏远许多,那李氏也聪明,只让他带着两个孩子来,不管如何,崔氏对这个亲哥哥还是有感情的,自然不好直接推却,若是李氏来了,指不定还要惹崔氏不高兴。
但即便如此,崔氏仍然心中不怎么舒服。
“阿兄,阿琮和睿修既然在麓山书院念书了,那便好好在那边念,这样折腾做什么?”崔氏的口吻已然是相当冷淡了。
她重视亲情,当然反感亲哥哥算计自己。
崔琼却笑道:“如今麓山书院哪里比得上妹夫的万里书院,便是国子监,怕是也很快要被比下去了吧?”
这话中的讨好之意让宁博容都忍不住有些起j-i皮疙瘩了。
她亲手将旁边阿青手中茶盘上的一杯茶放下,“舅舅,请喝茶。”
不得不说,在常人第一眼看到宁博容的时候,总会被她柔弱纤丽的外表期盼,认为她是一名淑静文弱的小娘子。
崔琼便赞赏道:“还是阿容懂事,若是阿芳有阿容这等好脾气该多好。”说罢还叹了口气。
崔芳早就出嫁了,偏生是那等骄纵脾气,没给崔琼和李氏少添堵,三天两头回娘家哭诉,即便是崔琼再宠爱她,也被她磨得有些厌倦了。
宁博容抿唇一笑,轻轻道:“舅舅谬赞了。”
回头坐到崔氏身旁,却觉得李睿修的目光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虽称不上猥琐,但这种自命fēng_liú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高兴。
李睿修幼时便是个相当漂亮的孩子,如今自是长成了一名俊美出众的少年郎,尤其是那剑眉星目的模样瞧着一脸正气,是家长们甚为偏爱的那种端正英俊,挺拔潇洒。
这崔琮虽然长得也不错,至少还是个清秀斯文的小郎君,但站在李睿修身边,无疑立刻沦为了陪衬,偏他还不在意,同李睿修的感情似是相当好。
但宁博容看长得好看的少年已经免疫了好吗?要说长相,至今没见能越得过宁博闻的,想起宁博闻,她又想起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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