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渊这混账话已经不知对她说了多少次,品净一直装傻充愣,他这人向来走一步算三步,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若说对自己是真的有情,才是天大的笑话。
下人自角门匆匆赶过来,怕惊扰了她在一边静静立好,品净将杯中竹叶青随手倒给树根:“什么事?”
“大人,洪公公来了,说陛下宣您入宫。”
洪竹披了件斗篷把佝偻的身子遮在里面,却并不开口陛下找她何事,品净自车窗又瞄到那月光,着实泛着不祥。
果真一进寝宫庆帝手中的砚台就冲着她飞了过来,正砸在她额角上,品净眼一眨也不眨,有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流到眼窝里再顺到面颊上,就好像是一道血泪。
一点儿都不疼。
品净慢慢跪倒地上,恭恭敬敬将那砚台捡起来放好:“陛下罚我就是了,别气坏了身子。”
“品净!”庆帝几乎是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双手一拂案上笔墨便落了一地:“丘儿才五岁,不过因为贪玩打了你一下,你就要下这种毒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了你的命!”
品净一怔,再次俯身叩头。
“臣便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负陛下。”她不辩解,不查证,只要他一句话,她甚至可以毫无怨言地去给大皇子偿命,只要是他想。
庆帝死死攥紧拳头,骨头都几乎要被他捏碎,像是忍了极大的痛苦。
洪竹忽而推门进来:“陛下,苏指挥使求见。”
苏子渊果真是在装醉,普一进来便立时跪在地上三呼万岁,一边慢吞吞邀功:“臣与医仙霍柒曾有些交情,想来可治好大殿下。”他统领的西厂一向以眼线众多著称,大皇子中毒之事宫中闹得沸沸扬扬,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
却惟独瞒过了她。
帝下令,在大皇子中毒案未水落石出前,品净入大理寺待罪反省,东厂暂交与苏子渊统领。
品净这一局,输的干干净净。
“这下你满意了。”她坐在草堆上看苏子渊懒洋洋靠在墙边饮酒,飞鱼服与自己一身囚衣对比极为鲜明。
“你该谢谢我。”他却没脸没皮地眨眨眼:“我好容易才把你弄进来,大理寺的牢房可是整个盛京最最安全的地界,你在里面待上一个月,想那湛清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杀不了你。”
品净登时长大了嘴,满眼不可置信,忽而脑中一闪,低低叫出声来:“那毒是你下的?”
“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到想要嫁给我了?”
这胆大包天的混账!
☆、【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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